“好,听说你脉象稳了许多,女医能摸出来是男孩女孩么?”
见嫂嫂好奇,虞听晚低头瞥了一眼,随即嘴角微翘,摇头道:“我没有问女医。”
她一身胭脂色轻纱裙,乌发随意挽起,神色比水还要柔和,低声呢喃:“我觉得都很好。”
谢萱笑了一下,皇后的长相本就娇媚,如今更显得丰肌弱骨,雪腻肤光。
她轻咳一声道:“我猜是女孩。”
“我母亲说,她怀我时白了些。”谢萱一本正经,“人家都说她变漂亮了,肯定怀的是女孩。”
虞听晚沉默片刻,她怎么记得谢夫人闲谈时说过,怀谢萱时随夫君外放至兖州,正值盛夏,一路被晒得难受。
她只当嫂嫂又胡诌,逗她开心,顺着话道:“若真如此,万望长得更像我。”
裴执那副眉眼太凌厉,放在女子脸上,格外引人注意,届时都不用问,一眼就能瞧出来凤眸像谁。
谢萱立马听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一圈屋内没有别人,轻咳一声道:“倒也不必担忧,这孩子生下来后,送回青州一年,再接回侯府养着,没人会怀疑。”
她的声音清脆,又没刻意压低,顺着大开的窗户,飘到院内。
躺在树上百无聊赖的赤影猛地睁眼,平阳侯夫妻俩怎么回事?
“在长安养着有什么好,还不如像姨母那样,去益州隐居。”虞听晚和嫂嫂四目相对,“至于念书习字,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女师。”
谢萱嘴角抽了抽,皇后看上去,没有半点想让孩子回宫的意思,怪不得虞修昀一口咬定妹妹不想见到陛下。
她不信,被这句话激得有些不死心道:“晚晚不想让这孩子回宫?”
谢萱神色微妙,“陛下一定欣喜若狂。”
“欣喜若狂?”虞听晚声音轻缓,“哥哥对我说,寒玉棺是谢太常送进宫的,他能把我带出宫,也有谢太常相助。”
“嫂嫂忘了?兄长和谢太常犯的是欺君大罪,我怎能让孩子回宫?”
谢萱终于明白,为何夫君每次回来都愁成那样。
求见陛下后,更愁了。
她想起虞修昀千叮咛万嘱咐,和晚晚说话时小心些,莫要轻易把自己卖了。
“我都忘了这回事。”谢萱喝了口茶润嗓子。
虞听晚一下笑出声,眉眼弯弯道:“嫂嫂怎能忘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令尊帮的大忙,听闻谢太常苦寻贾逵的《春秋左氏传解诂》和《国语解诂》。”
“确有此事,父亲用陈郡千亩良田,换来了一本《国语解诂》,可惜只剩十篇。”
“我这里有全本,权当薄礼。”虞听晚让婢女把昨天才装订好的书册拿来,“我在魏王府读过,共五十一篇,我默下来了,皆在此处。”
谢萱喉咙发紧,觉得受之有愧,陛下一口咬定皇后没死,她爹那段时间,唯恐陛下觉得自己想给皇后办丧仪,上朝时恨不能笏板都拿低些。
“这礼也太重了,我父亲其实……也没出太多力。”
谢太常喜欢女婿才高八斗,喜欢女婿谨慎玲珑,当然了,最喜欢他是朝中新贵平阳侯。
虞修昀开口让他帮别的忙,他都能答应,但这种掉脑袋的事,万万不可能。
“冒死帮忙,已是大恩情,嫂嫂收下吧。”虞听晚见谢萱拿过书稿,随口提道:“今日你来此处,哥哥居然没有陪着,太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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