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暗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外面锣鼓喧天,那迎亲的队伍似是穿过了垂花门,正往绣阁而来。
离云与清明僵持着,忽然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冷风呼啦啦地灌进来,吹得床幔翻卷,连桌上的茶具都被掀翻在地。
刹那间秦嬷嬷便破门而入,三两下揪住清明的手腕,将她拖上了床榻。
清明察觉到了危险,拼命地反抗,却敌不过这些常年混迹在后宅的老妪。一条细绳将她紧紧缚住,再也动弹不得。
随即一个身着乌金云绣衫的贵妇人,丰腴圆润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冷眼扫过绣阁里的满地狼藉,怒气逼人。
“没用的东西,连个盲女都伺候不住,要你有何用?”
离云慌忙跪伏在地,掌心与膝盖扎入了碎渣,却也不敢挪动:“奴婢该死!请夫人恕罪!”
周夫人懒得与她多费唇舌,见清明已经醒来,但精神委实有些糟糕,便吩咐道:“唤巫医来。”
丫鬟婆子连忙去请。那巫医拿出长针扎在清明的神庭、头维等穴,又拿出药囊搁在她的鼻尖,半晌过后,清明如木偶人一般,缓缓安静了下来。
离云抬头望见清明那张惨白的脸,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瓷片。
“医师,她为何会这样?”周夫人有些担忧,生怕这个替身误了今日的大事。
“无妨,之前的药已经起了作用,只是药效有些猛烈,这个姑娘有些受不住,再服用一碗安神散便是了。”
“那就多谢医师了。”周夫人神色舒缓了些,接过医师手上的药囊,用力地掷在离云身上,厉声道:“小蹄子,东西收好!还不赶紧去准备安神散?”
离云顺从地接过,便匆忙退下。
暴雨如注,狂风席卷难宁。
太师府里的奴役冒雨将吹落的大红灯笼捡起来,飞快躲回屋檐下。他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嘴里啐骂着:“什么鬼天气?雪才刚化了两日,就下这么大的雨,作孽哟!”又兀自拎起灯笼咕噜甩了几圈,想将泥水抖落干净,重新挂回原处。
一时不察,那泥水飞溅起来,飞在管事崭新的皂靴上,留下一坨难看的泥印。
管事正巧捧着陪嫁礼单从廊下走过,听见奴仆这番牢骚之语,又干了这档子蠢事,皱眉呵斥道:“小崽子,大喜的日子浑说什么,仔细你的皮!”
奴仆连忙支起袖子,跪伏在地上,将泥印擦干净了,嬉皮笑脸地问管事今日可曾用过饭,又何时下榻去吃酒,十分殷勤。
管事颇为受用,仍不假辞色,虚着眼抖了抖胡子,轻哼了一声道:“还有得忙活,不把菩萨送过江,我哪有喝酒的闲工夫!”
“是是是,是小的粗陋愚笨,哪晓得您的辛苦!”奴仆拍了拍嘴,响亮的巴掌声混着越发明晰的铜锣吹打声,噼里啪啦穿过了骤雨,破开了绣阁的木门。
冷风大喇喇地灌进绣阁,掀起了门帘,将内里的青樽玉器胡乱拂落,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一番翻江倒海后,才勉强压制住了怒气,甩袖而去。
管事与奴仆俱被这杂乱的声音吸引住了目光,抬头瞧见三三两两的丫鬟婆子,身抱妆奁绣具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又搀扶着一个瘦弱身轻的女子,径直往垂花门而去。
花轿已经停在正门口,只等新娘子上轿了。
管事正是来清点大姑娘的嫁妆,预备抬往明远侯府的。
一双镶金缀玉的绣鞋,疲软地迈过门槛,刮落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悠悠滚到了管事的脚下。
管事俯首,捡起了那珠子仔细摩挲,眼神分外明亮。见奴仆巴巴地凑过来,当即怒嗔:“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整日就知道躲懒!”
屁股莫名挨了一脚,奴仆哈着腰一溜烟儿融进了大雨中。
管事揣着珠子,喜上眉梢。好雨知时节,今日又是清明,不正好要下雨么?
*
锣鼓喧天,似将鸦青色的天空刺了一处窟窿,雨点如倾盆滚珠,顺着溜滑的黛瓦流入高墙锦院,密密匝匝,打落了枢相府满院的垂丝海棠。
隔牖风惊竹,柳淮书手中的滚灯亦是明明灭灭。
他手执墨笔,一身白绸素衣微微染了墨迹,似白非白,如霜如雾。
岑沅随侍一旁,默不作声。眼见他家大人反反复复地蘸水调色,终于调了出一个略有冷气的霜白色,才堪堪止住了手,往滚灯外的薄透丝绢上细描轻点。
画笔停著,岑沅仍看不出什么门道,忍不住发问:“丝绢本是雪白色,大人却独爱这一霜色。二者差异甚寥,不知大人作的是什么?”
柳淮书不以为意,复又浓墨勾出一把刀柄,随声答道:“一些残念。”
岑沅越发不解,却听府外马蹄嘶啾,步履紧促。
乌春勒紧了缰绳,跨步下马,踏着一地的海棠花瓣匆匆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这个omega醉奶 (综漫)作为鬼差的我把哥哥吓到了 一不小心把世界玩坏了 一岁引气入体,重生修仙一路开挂 我真没想当宠妃 末日游戏:开局双倍掠夺肝翻末世 炮灰女配思路打开 【盗墓+HP】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满级大佬穿成悲惨炮灰[快穿] 我靠捡来的游戏手环在星际世界脱贫了 无所谓,我会发疯(快穿) 布谋风云 渣男也有春天:我竟成了万人迷 大齐好男人 旺家小娘子 快穿之好孕女配靠生子登顶了 静春 逆子:朕给你认错了 散打冠军穿为家暴男的二婚媳妇 万人嫌今天靠嘴甜逆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