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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自圣上身体欠安后，这川渊阁便闲置了，总归是没人敢自撞刀口，警戒也不严，门外仅有两名禁卫军把守。

那两名禁卫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忽然不知怎么地，便双双晕倒了。

门&ldo;吱呀&rdo;一声，被缓缓推开了，惊醒了书阁里头上了年纪的老太监，老太监老眼昏花，耳力倒是不错，知道是有人进来了，拾起灯走到门口。

&ldo;太……太子?您怎么来了?&rdo;老太监又朝门外张望了一眼，见两名禁卫军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顿时也猜到了几分。

老太监浑浊的双眼盯着景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ldo;你不是太子。&rdo;

这位太子答非所问，&ldo;劳烦公公为我找一物。&rdo;

&ldo;何物?&rdo;元羽舟以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阿东手上的檀木盒，&ldo;谁送来的?&rdo;这些日往万书坊送礼的人数不胜数，无功不受禄，拿人手短，元羽舟对此一概避之不及，恨不得将门槛砌个几丈高才好。

阿东道：&ldo;一大早就在门口隔着呢，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我打开看了，是一封信。&rdo;

元羽舟接过檀木盒，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就普通盒子，不是甚名贵玩意，大抵是送信人觉着夜露太重，怕湿了信，才用木盒来装。于是便取了信，信封上书&ldo;元羽舟&rdo;三字，拆开，是一块玉佩。

阿东眼巴巴看着，好奇道：&ldo;公子，莫不是故人?&rdo;

元羽舟瞥了他一眼，阿东立马闭嘴，&ldo;我去做饭了。&rdo;

元羽舟叫住他，&ldo;一会儿你去西市瞧瞧新出的糕点，买些回来，还有老陶记收的旧话本，有新的也给我带两本回来。&rdo;交代完，他自己换了身衣裳，便出门了。

比起其他风月场所，箫鸿楼饮酒作乐外，姑娘家们多半卖艺不卖身，才貌双全者居多，若是姑娘们碰上钟情的，也不会含羞带怯欲拒还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

来烨城两月余，箫鸿楼也就来过一次，今日这次。

此处老板娘名叫陶篱，当然是艺名，据说是喜爱大诗人陶渊明，摘了那句&ldo;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rdo;中篱一字，自称红尘隐客。

元羽舟运气不错，刚进门便撞见了这位隐客，不等她开口，便微微一笑，&ldo;我找孟姑娘。&rdo;

&ldo;孟姑娘今日不会客，公子可以改日再来。&rdo;陶篱语气清淡，却并不显疏离，与风月场所那些老鸨龟公确实有着极大差别。

元羽舟自腰间拿出一枚玉牌，道：&ldo;说来我也不是寻孟姑娘，劳烦老板娘与玉公子说一声，我有话要与他说。&rdo;

陶篱闻言，面露讶色，沉思了片刻，才道，&ldo;公子还请随我来。&rdo;

元羽舟温颜一笑。

紧接着陶篱将元羽舟领入了二楼雅室，&ldo;公子在此等候片刻。&rdo;

元羽舟淡淡一笑，&ldo;有劳。&rdo;

不一会儿，便听得一阵脚步声，元羽舟正立在窗户旁，目光落在门前，见一个颀长的狭影于门口迟疑片刻，入了雅室，近了一看，正是玉乾坤。

他穿著如寻常巷陌家的百姓一般朴素，高挑的个子以及那张棱骨分明的脸却冲了平庸和市井之气。

笑意自狭长的狐狸眼蔓延至唇角，元羽舟道，&ldo;我还以为要等上一些时候。&rdo;

&ldo;并非要事。&rdo;玉乾坤沉默片刻，&ldo;我今日便要回苍釉山了。&rdo;

&ldo;你倒是沉稳了些。&rdo;元羽舟自他身边走过，倒了两杯茶，&ldo;坐下谈罢。&rdo;

玉乾坤轻轻嗯了一声，坐下，语气有些生涩，&ldo;元公子……是何时认出我来的?&rdo;

&ldo;城门口那会儿觉着熟悉，&rdo;元羽舟脸上笑意不见，&ldo;你长大了许多，样貌长开了，想不到会在烨城遇见你，也想不到你是东邪教教主。&rdo;

玉乾坤轻声、认真道：&ldo;若是当时你知会有今日，还会救我吗?&rdo;

&ldo;自然是会的‐‐不过医治你的是风满楼说书的那个糟老头子，他叫凤广盈，此生最恨东邪教人，他若是知道你叫玉乾坤，不杀你便是大发慈悲了。&rdo;

玉乾坤闻言，目光望向元羽舟，&ldo;那你恨东邪教吗?&rdo;

&ldo;无怨无仇，为何要恨?&rdo;元羽舟对上他的目光，眼里忽然又有了令人移不开眼的笑意：&ldo;可怜我当时为了救你，还拜了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做了师父，你既要回苍釉山，可否将他一并带离烨城。&rdo;

玉乾坤将目光撤开，喝了口冷茶，&ldo;自然是可以。&rdo;

元羽舟闻言，笑意更甚，&ldo;那便多谢了。&rdo;

玉乾坤迟疑片刻，道：&ldo;客气了。&rdo;

元羽舟道：&ldo;你要辞行，我也该为你践行，没酒怎么行呢。&rdo;

玉乾坤知他不善饮酒，又想起那日他一人喝个半醉在大街上步履不稳的模样，便道，&ldo;以茶代酒。&rdo;

元羽舟笑着摇摇头，&ldo;太虚。&rdo;

酒水很快呈上来了，还有几碟小菜和糕点，元羽舟替玉乾坤斟酒，自顾自独饮了一杯，&ldo;你打算如何对柳圣东呢?&rdo;

玉乾坤不愿透露太多，&ldo;元公子无须费心，我自己会处理好。&rdo;

&ldo;自二十多年前玉无忧死后，东邪教就如一盘散沙，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竟跑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rdo;元羽舟修长白皙的手捻起一块糕点，&ldo;好歹你有半条命算是我救的，你要这样糟蹋，可曾顾及我的想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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