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吭声,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
萧剑扬把步枪立起来,眼睛瞅着二排长。
二排长把烟卷凑到嘴巴边,使劲儿吸了一口,吐出一道长长的蓝色烟雾:
&ldo;我觉得这京城是守不住的,原因很简单,这仗打得太乱了。&rdo;
何进财用手往城墙垛外指了指。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大伙儿抬眼望去‐‐通往中华门的大道上,依然不断地有打散了的士兵往下撤。
&ldo;咱们从上海撤下来,一直没有好好地整补过,老兵少,新兵太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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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中华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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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排长说着,用手指了指小苏北他们几个。
&ldo;部队的重武器在撤退的时候丢了不少,士气更是大不如前。这几天仗打下来,伤亡这么大,而且连吃喝都成问题,更不要提受伤弟兄的医治了……&rdo;
大伙儿听到这里,头不觉地都低下去了。
笔杆儿连长的眼圈也有点红。
&ldo;这年头打仗,一靠军心,二靠弹药、粮草。如今咱这两样都没占上,这仗,怎么打?&rdo;
二排长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结束了自己的谈话。
听完二排长这番话,弟兄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开了腔,有的说这城还可以守守,有的说这城没法子守了。
【根据现藏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南京卫戍军战斗详报》记载:&ldo;(南京战役中)官兵体力精神俱感疲惫……旺盛的企图心和机动力更为缺乏。国府西迁之后,各项交通器材随之俱行,各军经上海撤退损失,亦所存无多。致弹药之补给、伤兵之救护、与夫抢堵城垣缺口材料之运输,俱极缓慢,一被突破,即有牵动全线之虞。&rdo;】
萧剑扬没参与大伙儿的讨论,他眯起眼睛,瞅瞅近处的雨花台,再望望远处的紫金山。
笔杆儿连长默默地听着弟兄们的言谈,一边抽着烟,一边用左手摸着腰间皮带上的蛋形手榴弹。
萧剑扬忽然记了起来,这位连长以前是不抽烟的。
等大伙儿都说完了,连长毕铭成扔掉烟头,站起身来:
&ldo;国家给咱们发衣发枪,月月用粮食、军饷养着咱们,是为了啥?&rdo;
他环视了大家一眼。
没人答话。
望着坑坑洼洼的城墙,笔杆儿连长忽然又说了一番跟打仗没什么关系的话:
&ldo;这一带的城头以前我来过啊……&rdo;
他的嗓音里透着感慨:
&ldo;南京这里有个风俗,叫&lso;爬城头&rso;。每年正月十六的时候,老百姓都喜欢来城头上耍,那叫个热闹。我们中央军校的学员,也跟着凑热闹,跑到城头上来看风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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