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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ldo;我想到香槟。&rdo;我说，&ldo;我没有冰桶，但酒很凉。我已经存了好几年了。两瓶，红带【注】。我猜不错。我不是品酒专家。&rdo;

【注】红带：法国玛姆庄园出品的香槟酒，红带香槟问世于1875年，是玛姆庄园的旗舰产品。

&ldo;存着干什么?&rdo;她问道。

&ldo;存着等你呀。&rdo;

她露出笑容，盯着我的脸。&ldo;你满脸是伤。&rdo;她伸出手指，轻轻摸我的脸颊，&ldo;存着等我?不太可能。我们认识才两个月。&rdo;

&ldo;那我就是存着等我们认识。我去拿。&rdo;我拎起她的过夜袋，向房间另一头走去。

&ldo;你拎那个要去什么地方?&rdo;她高声问道。

&ldo;这是过夜袋吧?&rdo;

&ldo;放下，回来。&rdo;

我照办了。她的眼睛亮晶晶，同时也昏昏欲睡。

&ldo;这倒新鲜。&rdo;她慢慢地说，&ldo;真新鲜。&rdo;

&ldo;怎么个新鲜法?&rdo;

&ldo;你没碰过我一手指头，没送过秋波，没说过暗示的话，没有亲昵的抚摸，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是个粗暴、爱讽刺人、凶巴巴、冷冰冰的人。&rdo;

&ldo;我猜我是这样‐‐有时候。&rdo;

&ldo;现在我来了，我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你打算等我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我抓起来甩上床。对吧?&rdo;

我说：&ldo;坦白说我脑海深处确实激起了这个念头。&rdo;

&ldo;我受宠若惊，但我如果不想这样呢?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但我不见得会跟你上床。你草率下了结论吧‐‐只因为我刚好随身带了一个过夜提袋?&rdo;

&ldo;可能是我弄错了。&rdo;我说。我走过去拿起她的过夜提袋，放回前门边。&ldo;我去拿香槟。&rdo;

&ldo;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也许你更想把香槟留到更幸运的场合再开。&rdo;

&ldo;只有两瓶。&rdo;我说，&ldo;真正幸运的场合需要一打。&rdo;

&ldo;噢，我明白了。&rdo;她突然生气地说，&ldo;我只是垫档，等更迷人的女人出现。多谢啦。现在你伤害了我的感情，不过我猜我在这儿很安全。如果你以为一瓶香槟就能让我变成荡妇，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rdo;

&ldo;我已经认错了。&rdo;

&ldo;我跟你说我要离婚，而且拿着过夜袋叫阿莫斯送我到这儿下车，并不表示我是个随便的人。&rdo;她说，余怒未消。

&ldo;他妈的过夜袋!&rdo;我吼道，&ldo;滚他的过夜袋!再提我就把这个鬼东西扔下台阶。我请你来喝一杯，我要到厨房去拿酒，如此而已。我一点儿都没有灌醉你的念头。你不想跟我上床，我完全了解。没有理由会想。但我们还是可以共饮一杯香槟吧?用不着争论谁会被诱惑，在何时何地、喝了多少香槟以后。&rdo;

她满面通红地说：&ldo;你用不着发脾气。&rdo;

&ldo;这只是另一着棋。&rdo;我粗暴地说，&ldo;我知道五十招，但我全都讨厌。每招都很假，而且都稍有眉来眼去的意味。&rdo;

她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指尖轻轻掠过我脸上的伤口和肿起的地方。&ldo;对不起。我是个疲惫又失望的女人。请对我客气一点。没有人会觉得我物美价廉。&rdo;

&ldo;你不比大多数人更疲倦和失望。按理说你应该像你妹妹一样，是个肤浅的、被宠坏的、随便滥交的黄毛丫头。结果出了奇迹，你居然不是。你拥有家族中正直的美德和大部分的胆识。你用不着别人善待你。&rdo;

我转身走出房间，顺着大厅到厨房，由冰箱拿出一瓶香槟，拔出软木塞，飞快倒出浅浅的两小杯，喝下其中一杯，呛得我流出眼泪，但我把一杯喝光，又重新倒满，然后将酒杯全放在托盘上，端进客厅。

她不在。过夜袋也不在。我放下托盘，打开前门。我没听见开门声，而且她也没有车可用啊。我根本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这时候她在我后面说：&ldo;傻瓜，你以为我要逃走?&rdo;

我关门转身。她已放下头发，光脚穿一双带羽毛的拖鞋，身穿一件夕阳色日本图样的丝袍。她含着出奇羞怯的笑容，慢慢向我走来。我递了一杯给她。她接下，啜了两口香槟，交还给我。

&ldo;很好喝。&rdo;她说，然后静静地，没有一丝虚情假意，投入我的怀抱，嘴巴贴上我的嘴，嘴唇和牙齿都张开了。她的舌尖碰到我的舌尖。过了好久，她脑袋往回缩，手臂仍搂着我的脖子，眼睛水汪汪的。

&ldo;我一直都有此意。&rdo;她说，&ldo;我只是必须难缠些。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神经过敏吧。我其实根本不是很放浪的女人。可惜吗?&rdo;

&ldo;如果我以为你是，第一次在维克托酒吧认识你的时候，我就会向你送秋波了。&rdo;

她慢慢摇头微笑。&ldo;我想不会。所以我才会来这里。&rdo;

&ldo;也许那天晚上不会。&rdo;我说，&ldo;那夜属于另一种情怀。&rdo;

&ldo;也许你永远不会在酒吧向女人送秋波。&rdo;

&ldo;不常。灯光太暗淡了。&rdo;

&ldo;可是很多女人上酒吧，只为让人对她们献殷勤。&rdo;

&ldo;很多女人早上起来就有这种念头。&rdo;

&ldo;但烈酒是春药‐‐某种程度而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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