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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ldo;从一开始，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我对你有价值而已。这我清楚，我也很努力让自己更有价值。我不介意为你所用，真的。&rdo;

&ldo;……&rdo;

&ldo;但是肖腾，我不可能一直有用下去的，&rdo;容六顿了一顿，&ldo;就像容家也未必不会衰败一样。&rdo;

&ldo;……&rdo;

&ldo;我爸那边出问题的那段时日，那般动荡，群狼环伺，我真的是如履薄冰。&rdo;

&ldo;……&rdo;

&ldo;当然了，那阵子安然度过，我很庆幸，&rdo;容六说，&ldo;只是，谁知道下一次会如何呢？肖腾，你只愿意让强者留在你身边，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强者。是吧？何况是我这种连健康都谈不上的病人？&rdo;

&ldo;……&rdo;

&ldo;如果我成了一个废人，容家又日暮西山，你会一脚把我踢开的吧？&rdo;

&ldo;……&rdo;

&ldo;想想刘罡和罗琛那样的人，你都弃之如敝履。刘罡为肖家效力多少年，我何德何能，会比他更劳苦功高？我的下场会比他好吗？&rdo;容六笑道，&ldo;我觉得，真到我被你扫地出门的时候，我会比罗琛还失态。我可能不止会向你泼茶水呢。&rdo;

&ldo;……&rdo;

&ldo;其实一开始我说得也不准确。我不是怕你的无情。我是怕我自己，&rdo;容六说，&ldo;我怕我到时候真的会受不了，会发狂。&rdo;

&ldo;……&rdo;

&ldo;我面对不了被你遗弃的那一天。&rdo;

&ldo;……&rdo;

&ldo;所以我先逃走了。&rdo;

容六笑道：&ldo;所以我只是个懦夫。我根本就不勇敢。&rdo;

容六没有喝完那杯茶，便离开了。

肖腾木然坐在那里。容六的指责，他无法反驳。如容六所说，他的确是那种利益至上，不择手段的人，他从来就不是善心之士。

然而有些东西，又不尽然如容六所说。

肖腾拨了那个电话号码。

他不爱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并不在意外人眼光。只是有些话他觉得需要对容六说出口罢了。

这号码已经有三年多没有拨过了，神奇的是他居然还记得，而且还接通了。

对方轻轻&ldo;喂&rdo;了一声。

肖腾道：&ldo;我很抱歉。&rdo;

容六像是叹了口气，说：&ldo;你真傻。道什么歉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你就是你，你根本不需要为这个而道歉。&rdo;

肖腾沉默了一阵，道：&ldo;我是觉得，可能就是因为我太无情了，你不喜欢这一点。你比较欣赏那些良善一些的人，比如谭瑶那样。&rdo;

这话在他心里辗转反侧了三年，如针如芒，日夜刺痛着他。

而今说出来，像是拔出一根倒刺，疼痛之余，却又一身轻松。

容六在电话那头&ldo;啊？&rdo;了一声。

而后他听见容六&ldo;噗&rdo;地笑出来：&ldo;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在挑选道德模范！&rdo;

&ldo;……&rdo;

&ldo;你真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温柔良善是我的标准，那我纠缠你干嘛？&rdo;

&ldo;……&rdo;

&ldo;你大概不是个好人，但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rdo;青年低声道，&ldo;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rdo;

青年的声音并不大，肖腾胸口却犹如受了重击，瞬间竟忘了呼吸。

静默一阵，青年又说：&ldo;其实也谢谢你打这个电话来。&rdo;

&ldo;……&rdo;

&ldo;因为有些话，当着你的面，我可能永远也说不出口。&rdo;

&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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