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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第2页）

片。

&ldo;属于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得赶快结束。&rdo;她又一次提醒他。

&ldo;哦，哦……&rdo;他便开始凝视着她，&ldo;如今她死了，我倒戒了烟戒了酒。嗓

子也完了。&rdo;

&ldo;她死了么？&rdo;她作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ldo;你也以为她没死么？你真好。知音难寻啊！你第一次到我家来，我就意识

到了你是我的一个知音。你今后一定要经常来啊，你任何时候来我都是欢迎的。&rdo;

他又翻开了影集。

她赶快又端起了茶杯，佯装低头品饮，唯恐自己脸上已经呈现什么样的嘲弄

的表情，被他看出来。她原以为他最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心理医生。可是这座

城市未婚女人成千上万，心理医生却一个没有，也许将来会有。她曾背着姚守义

两口子去找过&ldo;大胡子&rdo;，询问他平时在单位的表现是否很正常，&ldo;大胡子&rdo;告

诉她绝对正常。

&ldo;他不跟工友吵架，不接触女人，工作安心，分配他干什么活儿就干什么活

儿，不怕脏不怕累的。&rdo;

&ldo;那袁眉死了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呢？&rdo;

&ldo;我不是说了么，他不接触女人啊！&rdo;

&ldo;这不是就很不正常吗？&rdo;

&ldo;没那个！一个男人不接触女人，怎么能算不正常呢？我也劝过他赶快结婚，

还想帮他介绍。我们这儿也有几个老姑娘对他表示好感，可是他不理睬人家！因

为我劝他结婚，竞跟我翻过脸！如今哪儿找袁眉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会上赶着追

求他呀？话又说回来，比不上袁眉那么漂亮的，又怎么能打动他的心呢？我劝你

也甭试，试也白试！他这也是一种活法！&rdo;

如果从&ldo;大胡子&rdo;那儿得到的证实是相反的，她将很怜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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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她连怜悯也不怜悯他，只认为他荒谬可笑，认为他这么一种活法是对

自己的犯罪，是对生命的亵渎。

不接触女人……

&ldo;大胡子&rdo;认为这不能算不正常‐‐男人对男人的认识怎么永远那么浅薄呢

?

一个男人不接触女人‐‐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不正常的事情么？

如果&ldo;大胡子&rdo;告诉她‐‐&ldo;他尽跟女人纠缠！&rdo;她倒觉得他还有几分可救。

&ldo;你看，这一张是我们在兵团宣传队时的合影。你公正地说，小眉是不是所

有当年那些姑娘们中最漂亮的？……&rdo;

&ldo;是。&rdo;

&ldo;这几张是我们结婚时的合影。你看我这傻乎乎的样子！连里的知青都说，

刘大文被幸福冲昏了头脑！那一天我时刻想放开嗓子大声唱歌！我能预想到她竟

会被煤气熏死么？我一翻开这册影集就想哭……我瞅着她的照片跟她说话……我

一张一张亲这些照片……当年的北大荒返城知青们的命运都转变了，都渐渐好了

起来，现如今最不幸的顶数我刘大文了。&rdo;

她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十点。她放下杯站起来说：&ldo;我想我应该走了。&rdo;

&ldo;别走。你别走，再坐一会儿吧！&rdo;他可怜巴巴地请求。

&ldo;不，&rdo;她坚决地回答，&ldo;也许我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rdo;

&ldo;可是，今天我们还没来得及谈什么啊！&rdo;

&ldo;谈得够多的了。&rdo;

他不得不非常之遗憾地合上了影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ldo;你别送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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