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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第1页）

不算少。如今光夹着个空皮包到处做大买卖的能人多啦，咱俩女的还不顶一个男

的么？……&rdo;

&ldo;你……真那么能忽悠？……&rdo;她犹豫，怀疑。

&ldo;当然，你可以打听，凡认识我的，谁不知道我能忽悠！&rdo;

&ldo;好！&rdo;她接过了钱。

&ldo;大娘……你姓啥呀？&rdo;

&ldo;姓马。别叫我大娘，我还没那么老。往后你叫我婶儿吧！&rdo;

&ldo;马婶儿，咱俩……同舟共济了？&rdo;

她觉得马婶儿姓马之后，倒不那么像河马了。

&ldo;同舟共济！&rdo;

晚上，她打电话将小叔子&ldo;请&rdo;回到家里。叔嫂一块儿包饺子时，她向他讲

述分钱的情形，她以为他听了准会取笑那些女人们一番，不料他没有。

他叹口气说：&ldo;咱妈活着的时候也那样啊！为了一斤石棉线-被定成一等的

还是二等的，跟人家脸红脖子粗的吵。为了几毛钱的工钱，扯住人家，跟人家掰

着指头算过来算过去……嫂子你不能要求每一个穷人对钱都那么大度……尤其不

能要求这些老太太……&rdo;

她觉得她小叔子的那颗心善良得令她感动。

她想到了自己返城后的种种经历……

想到了自己为挣钱怎样给别人下跪……

想到了自己为挣钱在大雨中怎样奔到卸煤厂怎样对那些男劳改们喊叫：&ldo;谁

要我？你们谁要我？……&rdo;

想到了自己是怎样被乖戾的命运推进了这个家……

她低声说：&ldo;可也是……&rdo;

饺子包好了，她让他在屋子中间支起小圆桌，安静地坐在桌旁吸支烟，不许

他再插手帮她煮。火很旺，锅开得快。她心情愉悦，暂时忘记了自己明天又是一

个待业者。她轻轻哼着歌儿，忙得相当利索。一边看着锅，一边剥好了一小盘蒜，

还和他一问一答地说着话儿。

&ldo;立伟，马婶儿要和我把那个小厂维持下去！我俩的钱合在一块儿了，做基

金。你看我们能成不？&rdo;

&ldo;哪个马婶儿？&rdo;

&ldo;就是最胖的那一个呀！她主张的。&rdo;

&ldo;怎么不成？嫂子，现在饿不死人。我还能帮你揽到活呢！&rdo;

&ldo;真的？那太好啦！嫂子就一点儿也不愁了！马婶告诉我她能忽悠……立伟

你知道忽悠是什么意思么？&rdo;

&ldo;知道。如今忽悠也是本事啊！&rdo;

&ldo;那你怎么不学？&rdo;

&ldo;我学也学不会啊，那得靠点儿天才！&rdo;

他在里屋笑了。

她在小厨房里也笑了。

她将饺子一盘盘端上桌子，压住炉火，进了屋，安安心心地坐在他对面，和

他一块儿吃起来。

&ldo;香么？&rdo;

&ldo;香。&rdo;

&ldo;淡不？&rdo;

&ldo;不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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