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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第1页）

余治一个没把稳，直从山道上滚了下去。这倒也好，对跑脱力的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加速，他正好滚在那辆吉普的必经之道上，累得那车一阵子急刹，否则余治只好真身不辩地被他家师座地驾车辗做两截。

余治爬起来。确切地说还没爬起来，是爬跪在地上。我没瞧见虞啸卿坐在车上，只瞧见一个愠怒的司机和扶着车载机枪以策安全的护卫。

余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掀绷带，尽量让对方看到自己更多的脸：&ldo;我余治啊！师座！&rdo;

张立宪也是滚下来的，滚到了余治身边，他倒是站起来的：&ldo;师座！&rdo;

我和死啦死啦打着出溜滑拿屁股下来。我很不幸地滚到了路沟里。我瞧见车上两个人很茫然地看着车里。然后虞啸卿现身‐‐车上绑着一副担架，我们的师座大人就盖一张毯睡在担架里。他瞧着我们。有些恼火，但并不莫名其妙‐‐就像我原想的一样，他也许不知道我们在追他的车，但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他看了看跪着的余治，站着地何书光，正在地上打滚的死啦死啦，和正从沟里爬出来的我。

虞啸卿：&ldo;做什么？我很忙。&rdo;

他冷淡得我们只好看着他发呆。

虞啸卿已经觉得浪费不起这个时间了，他挥了挥手，车发动，他甚至没下他长了轮子的床。

死啦死啦：&ldo;迷龙。&rdo;

虞啸卿：&ldo;谁？&rdo;

我大叫起来：&ldo;你记得他的！你说对着死亡能那样舞蹈地就是你打心里拜服的战士！你会忘了一个你从心里拜服的人？我都不会！&rdo;

虞啸卿没吭声，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乎稚嫩和老辣之间的迷茫。

张立宪一边把摔得灾情惨重的余治扶起来，一边看着他的师座：&ldo;您记得他才说不记得。&rdo;

死啦死啦：&ldo;你让我们在南天门等了三十八天，现在能否给我们三十八分钟？&rdo;

虞啸卿：&ldo;三十八分钟后我该在西岸和友军师长碰头。&rdo;但是他从他那张全禅达独一无二地床上蹁腿下来了：&ldo;快说吧。&rdo;

死啦死啦：&ldo;你确实很忙，日军顿失天险，我军长驱直入，竹内联队和他那残兵之后的整个师团等你去攻克。你现在忙得睡觉时都要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所以……还要费时间说吗？你知道的。&rdo;

虞啸卿犹豫了一会：&ldo;我知道的。&rdo;

死啦死啦：&ldo;帮帮他，怎么都行，别让他死……你知道吗？他是最不该死的人。&rdo;

虞啸卿：&ldo;……理由。&rdo;

死啦死啦：&ldo;都是沙场搏命的人，能否就说沙场搏命的调调？&rdo;

虞啸卿：&ldo;说。&rdo;

死啦死啦：&ldo;你派了他一个必死无疑的敢死队长，他活着回来了。你就不能再给他死。&rdo;

虞啸卿愣了一会，看着路边的地沟，我倒更觉得他是不想我们看见他的表情。

虞啸卿：&ldo;我很忙。&rdo;

死啦死啦：&ldo;知道。隔着十米远都能闻到师座终得大展拳脚的味道。

&rdo;虞啸卿瞪他，死啦死啦涎笑，只是笑得绝不那么自然：&ldo;我以为已经跟师座混得……很开得起玩笑了。&rdo;

虞啸卿：&ldo;我会尽快给你个交代。&rdo;

张立宪：&ldo;多快？师座，已经有几十个人想把他切碎了零卖，明天就会是几百个！&rdo;

虞啸卿一边上车一边答非所问：&ldo;小张，小余，战事紧得很，我需要用人。&rdo;

那意思明白得很。明白到张立宪和余治都愣住了，他们怕已经想过一万遍怎么对虞啸卿了。想到现在只好做了泥塑木雕。

死啦死啦：&ldo;他们在我这里一点用也没有。车上还能坐人，他们去了就能派上用场！……去呀去呀！&rdo;

他倒是踊跃得像个小丑，虞啸卿蹬在车上看了看我们，我们就像用过的扫帚，但张立宪和余治在犹豫，于是虞啸卿又一次受到了羞辱。他的神情很复杂，最后他拍了拍他的司机。

我们瞧得见虞啸卿在车开时熟练地登榻，显然他将按计划在路途上补足他的睡眠。

泥塑和木雕动了起来，余治是泥塑，因为他开始哭泣，经过南天门上的岁月后，张立宪倒是能熬了许多，他心不在焉地拍着余治的肩，一边和我们往回走。

死啦死啦后来又回头望了望，虞啸卿地车在前路上已经成了个小小的远影。死啦死啦有种瞻望前世地惘然，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头。

张立宪：&ldo;你干嘛不告诉他，迷龙杀的是一个临阵脱逃……&rdo;

他没再说下去了，因为我脸上的表情无疑在表明他说了句蠢话，而张立宪迫不及待地说了蠢话。为的只是自己不要象余治一样潦倒。

我：&ldo;这最不重要了。他也全都知道……否则才不用那么刻意地闪着我们。&rdo;

余治：&ldo;师座绝不是那样的人！&rdo;

我看着，我看见又一个何书光，对事情他失望了，但仍然崇尚着那个人是他的底限。我尽量让自己柔和一点。

我：&ldo;好余治，咱们别吵架。你的师座只是被你们给惯坏了，他真以为你们是为他活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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