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酉向前一步,蹲在池塘边,用手去摸那些打着滚的锦鲤,开口说:这和我父亲曾经说过,数年前皇宫开皇仓济民的场景完全一样……那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饥民一瞬间就围满了皇宫大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要发放的皇粮一扫而空,随后又留下了无数具被踩死的尸体。
我看着那群锦鲤,虽然鱼食已尽,但依然不肯散开,开始各自跟随着前面那条的尾巴,围成一个个漂亮的圆圈,在水面上为我们表演,不,是为我表演。
因为锦鲤知道,喂给它们鱼食的是我,而不是肆酉。
天下之物,没有聪明愚蠢而分,在饥饱之间,都会做出自己正确的选择,即便是这群锦鲤感觉到我有杀意,但这又有何干系?谁都想填饱自己的肚子,甚至忘记了曾经挨饿之时,大家都互相依靠,围成漂亮的圆圈,为了讨到那一口保命的鱼食,可当有了那些只能填饱部分肚子的鱼食时,它们会不惜&ldo;牺牲&rdo;掉一部分曾经相依为命的同伴的性命。
我也蹲了下来,说:天下就是如此,温饱才是每一个人最先想解决的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关心天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我说完这句话,却不知肆酉竟然说:你没有见到青叶的时候,还是如此的清醒。
肆酉一句话,我这才想起青叶,我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青叶了?
青叶现在在什么地方?
第四十五回
肆酉带着我去见了青叶,不,应该说是偷偷去看了青叶。
肆酉换上了女装,竟然毫不避讳地换上了女装,换成了宫女一般的服饰,但却依然掩盖了自己的真实的面容,因为宫中实在找不出有如此漂亮的宫女。
那样漂亮的女子,不是被皇上临幸,就是被其他贵人所害。
红颜多薄命,不无道理。
我逐渐有些担心起青叶来,青叶这样的女子又如何能在这个住满残狼的禁宫之中生存?想到这,我不仅加快了步伐,并且开始埋怨起肆酉不让我骑马。
肆酉笑了笑,对我说:大人,我们要去的地方起兵并不方便,还是迈着小步子去才行,因为这个时间,你还看不到青叶,如果我算得没错的话,我们到了之后,还需要等到深夜时分才能见到青叶姑娘的真身。
肆酉比我更熟悉禁宫,因为她是在这里长大的,但这次她却带我绕了很远的路,终于绕到了一个我熟悉,但却有陌生的地方‐‐大王子的府邸后门。
我从未从大王子的府邸后门出入过,因为我是他的贴身谋臣,谋臣之首,我没有必要走后门,没有必要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的。
来到后门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如一支利箭狠狠地刺进了胸口一般,我捂住胸口,连吸气都有些困难,这种感觉似曾相似,但我需要的还是确定。
我和肆酉躲在后门树丛之中,肆酉安静地盘腿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捂着胸口,冷眼旁观,似乎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这时候都和她毫无关系。
这是为何?
我想起前些日子,最后一次见到青叶,青叶问我:大人,最近几日有何公干?
我安慰青叶,办完皇上所派之事,会尽快和她相会。
青叶沉默不语。
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但现在我开始想了,往深处想……
我闭上眼睛,一直回忆着前些日子和青叶在一起的种种,她的一言一行,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当我再睁开眼睛之时,天色已暗,我问旁边的肆酉:现在是什么时辰?
肆酉冷冷地回答:戌时,还需等。
我问:还需等什么?
肆酉口气如一:等时辰,现在这个时辰是见不到青叶姑娘的。
我问:为何要在此等青叶?难道青叶会走此路过。
肆酉轻叹:你为何还要继续装傻?自欺欺人?有何意义?
我沉默,咬住嘴唇,嘴里一阵腥咸,我知道已经咬破了嘴唇。
那股腥咸顺着嘴唇流了出来,我又问:等到什么时辰?
肆酉:深夜
我大声道:现在已是深夜
肆酉盯着我,眼神中透出一丝的遗憾,说:寅时
我沉默了一阵,又问肆酉:为何会这样?
肆酉回答:一开始就是这样,你心里也明白,但一直在骗自己罢了,一厢情愿,其实是一种自己给予自己的幸福。
我低着头,眼眶中有些东西滚动:幸福……其实很好,我已许久没有感觉到了。
肆酉冷冷道:自己给予的幸福,只是一种幻象,幻象破灭之时,便是自己开始渡劫之时,是否能渡,全靠自己,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与你身份不符。
我没有说话,强忍着眼眶中那种叫泪水的东西流出来,我试图让这种东西重新回到体内,哪怕变成其他必须排除身体的液体,也不愿意让这种东西成为从眼睛里滚落的泪水。
我忍住了,到寅时我终于强忍住了,我双手抓住自己的大腿,应该是死死地抓住,毫不留情,另外一种身体上的痛让我化解了身体内的痛。
王子府邸后门打开,那个我很熟悉地侍女官走出,左右看了看,随后转身,此时我看到青叶从府邸后门走出,青叶走出之后,侍女官点燃了手上的灯笼,借着灯笼我看到青叶转身,转身的刹那,一双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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