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料到对方的动作,脚下冷不丁地失了平衡,撞进对方的怀中。
一双手臂环上他的肩背,锁链似的箍紧,将他囚在原地。
一阵热意铺面,是冬青的脸颊贴上他的,贴得那么近,鼻梁磨蹭耳廓,唇齿咬上鬓发,灼热的呼吸泼洒在他的颈子里。
呼吸是热的,湿的,饱含酒气,饱含着粘腻燥涨,又无处纾解的渴求,像一千只毒虫在撩拨着他。
他的颈子像是着了火,止不住地发灼发烫。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察觉,原来对方的嘴唇已经贴在上面,舌尖贴上侧颈筋络凸起处,留下大块湿濡的氤氲。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细微的刺痛,是两颗牙尖贴在肤上啃咬。
&ldo;冬青,休得胡闹,快放手!&rdo;
他用力挣动,摇晃着头试图躲开,可是,那个吻一刻也不停地紧追着他,热气一直钻入耳蜗,熏染着最柔软的部分。
一片慌乱中,他仿佛听到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呢喃:&ldo;才不是胡闹。&rdo;
声音不甚真切,好似是幻觉,他已无力明辨,只觉得脚下发软,徒劳的挣扎只使自己在对方怀抱里陷得更深。
冬青的唇已游走到耳后,舔舐着耳缝里的细肉,他立刻咬住嘴唇,仍旧忍不住泄出一丝呻吟,他的眼浮在空中,看到自己由内而外地烧起来,热烈的火苗将他烧成一团灰,轻飘飘地消散,如此倒是不错,他暗想,若是化成灰,便能免受这生离死别,求而不得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冬青终于撤开少许,但嘴唇仍游离在他耳畔,哑声问道:&ldo;师父,莫非你生气了么?&rdo;
&ldo;当然。&rdo;他答道,竭力压下语气中的战栗。
&ldo;你若是真的生气了,便责罚我吧,你是我的师父,我总要听你的话的。&rdo;
&ldo;你知道我舍不得。&rdo;
&ldo;你舍不得推开我?&rdo;
&ldo;是舍不得惩罚你。&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rdo;他的声音终于哽住,&ldo;因为犯错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我自己。&rdo;
在冬青的步步紧逼下,他终于丢盔卸甲,将心声从牢笼里放出,倾吐在唇间。
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似的,冬青放松手臂,解开禁锢他的囚笼。用含着醉意的、轻柔又厚郁的声音道:&ldo;其实我猜到了,风廷坚的医谱根本没有被南晏七抢走,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是不是?&rdo;
温柔比愤怒更为致命。
他已无法洪流化作口中的言语:&ldo;是的,羽山族人将医谱交给我的时候,后半本便是空的,是我自己将它扯成两半,风廷坚只是炼出了扶摇清风,但他从来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rdo;
狄冬青的呼吸滞住,许久后,终于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末了低声道:&ldo;为什么要骗我?&rdo;
颈上的热意尚存,缠绵的温度非但没有消散,反倒化作火苗,一下一下地灼烧着他。
他露出一抹苦笑:&ldo;因为我的病根不是毒,是你穷极一生也医不好的,在我还是个婴孩时,我便向幽荧假借了性命,我从出生起便是将死之人,命已不久矣,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一遭我是回不来了,但你还年轻,冬青,待我走后……&rdo;
&ldo;别说了!&rdo;冬青大声打断他的话,&ldo;往后的事我不管,此刻你还在我身边啊。&rdo;
卢正秋只是摇头:&ldo;这是饮鸩止渴,你不该如此。&rdo;
他听见哽咽声钻进耳朵,紧随其后的是骨头咯咯作响的摩擦声,不用看也知道冬青正攥紧拳头,细微的血腥味钻进鼻翼,使他心下一惊。
他用力将怀中之人推开,转而抓过对方的手,捧在掌心,慌张地摸索。
他的指尖果然触到粘稠的血,是冬青的血,从尚未愈合的伤口中淌出。
是多么大的痛苦,才使一个人将旧伤重新扯开,勒出新鲜的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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