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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柳鸣羽应道：&ldo;是。&rdo;

凌寄道：&ldo;可是殿下还有伤在身……&rdo;

他去看柳鸣羽，见他脸上虽然隐隐有些不赞同的神色，却并没有说话。

夙延川笑道：&ldo;孤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撑得住。&rdo;沉吟片刻，又道：&ldo;至于京外的流民，总不好让二弟白白辛劳一场，我给先生留下一半人手，全凭先生调遣。&rdo;

他肃容拱手道：&ldo;孤此次回京，大约少不得要消停些日子。外头的事，就托付于先生了。&ldo;

凌寄亦郑重应道：&ldo;必不负殿下所托。&rdo;

※

外头隐隐的喧哗声响起的时候，闻藤就醒转了。

她先坐起身去看顾瑟睡得怎么样，讶异地轻声唤道：&ldo;姑娘！你没有睡吗？&rdo;

帐子里顾瑟侧拥着被角，看过来时眸光清亮，显然不似初醒。

闻藤睡意全无，披衣下了床，去看了看屋角的铜壶滴漏，低声道：&ldo;姑娘，已进了三更天了，您这一整日都没有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怎么能撑得住？&rdo;

顾瑟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藤也安静下来，她试了试桌上的茶壶，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遂问道：&ldo;姑娘可要润润嗓？&rdo;

顾瑟只道：&ldo;不必了。&rdo;

闻藤放了壶盏，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那阵嘈杂声并不是她的幻觉，这时还有零零星星的马嘶声和人声响动，她轻声道：&ldo;姑娘，要不要奴婢……？&rdo;

出去看看？

顾瑟摇摇头，道：&ldo;我们是客人，主人家的事，我们不必窥探。&rdo;

闻藤犹豫片刻，应了声是。

顾瑟道：&ldo;你只管歇着去罢，明日怕还有的忙。&rdo;

闻藤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

顾瑟忽然低声道：&ldo;如果有件事你不得不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你会怎么办？&rdo;

闻藤想了想，道：&ldo;依奴婢来看，这大约要分是什么事罢？姑娘从前读完了书，曾告诉奴婢们，天下的事，无有新鲜的，所以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多问问旁人，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总会有遇见过、知道该怎么做的罢？&rdo;

&ldo;那若是谁也不曾遇到过，谁也不曾解决过的事呢？&rdo;

闻藤笑道：&ldo;姑娘这问题可为难奴婢了，若是谁都不晓得该怎么做的事，奴婢这愚鲁的脑子，怎么有法子呢？不过是走一步、再看一步罢了。&rdo;

走一步，看一步吗？

这倒也是一条朴素的道理！

顾瑟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她轻声道：&ldo;睡罢，明日还有的忙呢。&rdo;

第6章

※

&ldo;救命，救命！&rdo;

&ldo;兀那年轻人，还不快把东西拿回来！&rdo;

晨间下了一场潇潇的雨，时过卯正，空气里还雾气蒙蒙的，宽阔的官道上少了些许往日的尘土飞扬，两驾外观低调的乌篷马车在数十骑的拥簇下辚辚行驶着。

就在隔着车队数十步的地方，有五、六个人追逐着两个人向官道上扑来。

车队不紧不慢地走着，到前面被追逐的两个人奔到马车旁边十步远的时候，车边的护卫才齐刷刷地横起了弓，闪着寒光的箭芒对准了这一行人。

一直走在后面马车旁边的青衣少年拨转马头，前趋几步，板着脸问道：&ldo;尔等何人，惊扰我家车驾？&rdo;

追人的和被追的都是一副褴褛装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的两个人早在被弓箭一逼的时候就瘫坐在地上，其中一个身形消瘦些的，穿了件不辨本色的长衫，是个落魄的书生打扮，大约是逃出生天的缘故，还能打起些许精神，勉强挺直了腰，叩首道：&ldo;惊扰尊老爷，不胜惶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竟不知如何方能报答。&rdo;说着又拉着他身边的同伴连连稽首。

青衫少年垂着眼道：&ldo;京畿重地，无路引不可擅行，你可知晓？&rdo;

那书生道：&ldo;草民是壶州信阳人氏，癸酉年的举人，此次进京是为投亲，并为求学，实有府衙所发路引。&rdo;又道：&ldo;与草民同行的是草民胞弟，路引一并在此处。&rdo;

说着从腰带里挑出一封纸来，膝行几步，递到青衫少年马前。

少年接了，展开看过，微一颔首，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后那些人身上去。

这几人在书生将路引从衣带里拿出来的时候，面上就变了神色，其中一个眼睛灵活些的，拉着旁边的人回头就要跑。

没走上两步，身后弓弦铮然一响，一支箭就贴着他头皮坠进他面前的土地里，尾羽微微颤动。

他整个人委在地上，忽然就传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异味。

青衫少年眉头微微一皱。

那书生已大声道：&ldo;禀将军，这几人乃是桐州的流民，俱是一姓，有数十人众，初时以人多同行一路上更安全些来诱骗于我，后来被我窥破其意在谋夺我等身上路引，方才翻脸行凶，请将军明查！&rdo;

他倒是乖觉，也不晓得这一行是什么来历，见了护卫这一箭不是寻常手段，只管叫人做将军。

那几人怒道：&ldo;你这厮，分明是你窃了我侄儿的路引……&rdo;&ldo;我等好意收留于你，你竟敢血口喷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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