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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生命本身不甘心就如此这般地结束自己。

但是&ldo;狗刨&rdo;已无济于事了。

他的身体一次次随着手脚不停止的乱蹬乱划而向上升浮，他的头却一次次被冰层撞晕。

封严了大江的一米多厚的冰层，绝对地不可能是他的头所能撞破的……

冷彻骨髓。

一片漆黑。

生命无处逃生……

一根细长的日光灯管，里边塞满碎冰，外边用墨汁通体刷得漆黑，然后放在一个避暖的角落，任里边的冰慢慢地融化……

报废的日光灯管里的碎冰终于化成了一管冰冷冰冷的水，混杂着尚未完全融化的冰碴……

然后一只还没长出来毛的老鼠崽子也被塞入了日光灯管里……

日光灯管被用黄泥封住了口；它被拿在一双手中，一双孩子的手中，像演孙悟空的儿童演员拿着&ldo;金箍棒&rdo;，旋得如轮般飞转……

那孩子就是小时候的王启兆。

但是现在他成了那一只老鼠崽子……

在他徒劳无益的挣扎过程中，冰层下的江水用无形的手，帮着他将他脱成了个一丝不着的人，如同那一只还没长出毛来的耗子崽儿……

黑暗……

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

旋转……

无法停止的旋转……

老鼠崽子……

正在抽水的抽水马桶……

文件袋……

纸片儿……

弯来绕去的下水管道……

刷得漆黑的日光灯管……

老鼠崽子……旋转……

四肢叉开着，像风车一般在旋转的赤裸裸的一个男孩的身体……

一个声音念咒似的唱着：

没有人和你玩平等的游戏……

每个人都要你心爱的东西……

声音在遥远处……

声音就在耳畔……

破了……破了……

心爱的东西……心爱的东西……

……

乱七八糟的一些幻象；和一些似有若无的声音，试图唤醒着一息尚存的生命的残留意识。

徒劳无益。

和那赤裸裸的身体刚才的挣扎一样徒劳无益。

在一米多厚的冰层之下，大江旋转着那身体。

冲走着它，冲走着它……

警笛啸叫如初生儿暴啼。

两辆&ldo;奥迪&rdo;的前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辆警车，它们已将城市远远地抛在其后了。而城市的万千双眼仍不肯善罢甘休地遥瞪着它们。

刘思毅乘坐的那一辆&ldo;奥迪&rdo;自然居中。别人们怎么安排，他都一言不发，持一种悉听尊便的态度。

那女孩儿已被留在&ldo;鸿祥宾馆&rdo;了。

她与赵慧芝分开的情形令后者格外尴尬。如同一只小狗认错了主人，而&ldo;主人&rdo;是那么的嫌恶&ldo;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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