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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养终于崩溃。

一双双眼睛向他投射出了敌意的目光。

&ldo;出言谨慎点啊，我们可是还没开始发火呢！&rdo;

一个声音平淡地说。

这句话潜在的威胁足以使一位将军打个哆嗦。

秃顶男人品味出了这句话的分量。

楼内楼外，两千多名期待者倘若开始发火了，情形会怎样，他那并不迟钝的

头脑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他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用道歉的语调说：&ldo;大家别生气，大家千万别生气，

我刚才那句话用词不当，实在错误，非常的错误，我向大家赔礼，赔礼……&rdo;一

边说，一边连连鞠躬。

他不是将军，所以那句话在他身上起到的效果，也就大大超过一个哆嗦。

在他的腰又一次躬下去又一次直起来时，一个小伙子走到他跟前，挺礼貌地

问：&ldo;我们原谅您了，您是招考办负责人？&rdo;

&ldo;多谢，多谢，不是，不是……&rdo;

&ldo;那么您就进办公室去喝杯茶，抽根烟好了。&rdo;

&ldo;我不会抽烟……&rdo;

&ldo;太遗憾了！抽根烟在这种时候绝对必要，您看我不是正在抽吗？&rdo;

小伙子向他举起了夹着半截烟的那只手。

差不多所有的小伙子都在吸烟，走廊里烟雾弥漫。

这种烟雾在镇定着比他缺乏涵养的众多人的情绪。

更浓的烟雾从楼梯像一片制造舞台效果的冷气似的弥漫上来。

二楼和一楼的期待者们，所期待的已经不仅仅是报考表，同时也在期待着三

楼发生点什么事。

楼外，甬路上和聚集在操场上的期待者们，也正期待着楼内发生点什么事。

似乎哪怕发生点什么事，他们今天也不算白来了。

那个小伙子，从兜里掏出半盒烟，慷慨地塞到秃顶男人手里，一边向办公室

推他，一边诱导地说：&ldo;不会抽，学吧！第一口有点呛，第二口有点迷糊，三口

四口之后，你就不会再打算出来劝我们了！……不过，麻烦您把负责人请出来…

…&rdo;

&ldo;这……&rdo;

秃顶男人，就如此这般地被推进了办公室。

并没有谁觉得好笑。

待业是一种特殊的训练，它能僵化人面部的笑肌，使人变得严肃。

几分钟后，一位剪短发的，五十余岁的微胖的女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不是待业者，可脸上的表情比待业知青们更严肃。这倒并不能说明别的，

只说明她不乐意露面。

他们看到了这一点，也理解。

&ldo;我就是负责人。&rdo;她从容不迫地说，双手叠放在衣服最下边一颗钮扣的位

置，声音很亮，一位善于应付局面的女人。

&ldo;我想，我们刚才那位同志，已经向你们讲明白了，我没必要重复他的话。

作为我个人，很同情你们，我要对你们说的，只有这句话。&rdo;

还是刚才那个小伙子走上前去，依然用那么一种非常之礼貌的口吻问：&ldo;亲

爱的大婶，对您的同情，我们表示十二万分的、最最由衷的、最最真诚的感激。&rdo;

&ldo;亲爱的大婶&rdo;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ldo;请问，印了一千五百份报考表是不是？&rdo;

&ldo;是的。&rdo;

&ldo;那为什么只发了半数多，就告诉我们全发完了呢？&rdo;

&ldo;你有什么根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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