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撑起身子,窗外漆黑的夜空中一大一小、一红一蓝两颗皎洁的明月将清冷的月光洒在我的脸上,透过木墙耳边传来乡间特有的虫鸣,夜晚的冷风从大开的窗子里吹来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一旁的床头柜上的老式点歌机播放着前世白蛇乐队的歌曲,这台机器是我在两个月前独自制作出来用于娱乐的。
伸手想去关闭点歌机指头却传来木头冰凉的触感,指尖按在点歌机前面的桌子上,伸手再去按第二下指尖按在转动的碟片上。
“什么,我的眼睛”
连忙在脸上一阵摸索,左眼处传来纱布粗糙的触感,纱布下受伤的眼球将温和的钝痛送入神经中枢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可恶,什么时候伤到眼睛了?我不记得战斗的时候有伤到啊,难道还有别的伤?”
连忙掀开被子,白皙的肚皮被一条条绷带缠住,小腹的位置微微渗出点点猩红和葡萄酒香,抬起手摸摸肩膀,绷带粗糙的质感伴随着肌肉酸痛传来。
“可恶,刚刚不小心用力把伤口撕开了,啊该死的,肩膀也好痛,难道是被格伦按在地上的时候弄的?好像脱过臼不过已经接上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忍着浑身的酸痛翻身下床,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牙酸的嘎吱声,走到房间角落一把拎起衣架上白色的睡衣穿上。
我的卧室在家的二楼,用力拉开房门室内原本宁静的冷风像是找到目标的野狗从背后袭来。
连接着去往一楼楼梯的走廊寂静无比,原本温暖明亮的烛光被木板缝隙中吹来的晚风熄灭,只剩下黑色灯丝上冒出的微弱白烟。
蹑手蹑脚的来到楼梯前,一缕微弱淡黄的暖光照射在我的脸上,面包迷人的香味传入鼻腔。
光着脚缓缓下楼,我的每一步都让木质阶梯发出恼人的嘎吱声,男人低沉厚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是暴雨中的惊雷般不由让我身体一震。
“醒了啊,下来吃饭,我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是关于血疗和家族的一些事。”
我静静的站在楼梯中段低头看着坐在客厅餐桌前享用面包的格伦。
“没听到我说话吗,下来吃饭”
“是,明白了。”
我身上只穿了件睡衣,大腿内侧和背上传来木质靠背椅冰凉的触感让我不自觉的挪动身体,餐桌上蜡烛的火光照射在一本陈旧古朴的羊皮书上。
刻有《人体解剖与麻醉入门》的羊皮书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迹。
“爸,那本书是……”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是。”
“这些够了吗?还要加的话告诉我。”
“不,足够了。”
“好,十分钟后上二楼你的房间,现在你等我准备一下。”
“明白。”
坐在明亮的壁炉前我手脚冰凉,不断揉搓双手保持温暖,时不时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格伦踩在木地板上的嘎吱声从头顶压下来,一丝丝犹如幽灵般的落灰从眼前飘下。
格伦大声的呼唤让看着火焰发呆的我猛的一震,蹑手蹑脚来到二楼的走廊,走廊的两侧六根指头粗的蜡烛正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暖光将整个空间照的亮堂。
房门旁一口足足有我腿长的木盒子竖着靠在门沿上,打开房门时老旧的轴承发出令我抓狂的嘎吱声。
视线中格伦盘膝坐在地板上,他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示意我坐下,又是熟悉的冰凉感从大腿内侧传来,但我努力克制没有在格伦面前做多余的动作。
由黄金为主体以蓝色宝石点缀的精致酒杯有两个,它们一左一右摆在我和格伦之间就像两位威严的士兵般审视着我们。
嘴角微微一歪,我伸着脖子一脸为难的看向两樽酒杯的内部。
左边的酒杯里一种绿色的液体像是沸腾般鼓动着散发出一丝丝白烟,鼻头传来草药的苦香,而另一樽黄金酒杯里则是一种淡白色的液体,闻起来像是苹果汁又或是其他水果的香味。
“喝下左边这杯我会告诉并教会你在黑海试炼中活下来的方法,喝下右边这杯我会告诉你世界的一切真相,当然这对你未来的发展没有丝毫的好处,做出你的选择,不要为选择后悔。”
“爸,这到底是……”
“做出选择,不要后悔,我不能干涉你的选择。”
格伦摆摆手打断我的话,他闭上眼睛指了指两杯冒着白雾的黄金酒杯不再言语。
“好吧,我选。”
颤抖着手伸向两樽酒杯的中间,像是来回弹射的足球我的手在酒杯间左右来回迟迟拿不定主意。
“可恶啊,我该怎么选……”
视线被左边鼓动的绿色液体吸引,小心翼翼的端起精致的酒杯递到嘴边,一仰头嘴唇似乎感受到液体散发出的热气。
视野被即将闭上的眼皮压缩成一条细缝,在这仅存不多的视野里我发现格伦正一脸震惊的盯着我。
平日里的格伦是个吃完午饭后会躺在摇椅上微微眯起眼睛享受阳光,会在看见我从山崖上摔落时一脸冷漠的人,但此时他表情扭曲如同丑陋的深海鱼,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此时瞪的像两个铜铃。
“什么”
猛的将嘴前的酒杯拿开,我用力捂住心脏的位置大大呼出一口气。
没错啊,前世我是滋润的中产阶级,没必要做什么拯救世界之类这种无聊的事,我所追求的不就是平静的生活吗,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猛的端起右边散发出水果香甜气味的酒杯一口喝下,香甜可口的味道顺着我的食道进入胃中,闭上眼睛保持平稳的呼吸过了五分钟。
“额,味道还不错?还是说我已经上天堂了?”
缓缓睁开眼睛,视野里穿着单薄睡衣的身体没有长出奇怪的肢体也没有失去控制,抬手摸摸脸颊,纱布下受伤的眼球传来一股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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