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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ldo;不止梅莲可，我城的商人也反映了类似的情况。&rdo;见友人涨红了脸就要发作，米利亚坦急忙插嘴，声音透出几许严厉，他也对罗姆席德刁难的态度感到相当不满。罗姆席德干笑道：&ldo;贵城的商人？请问可是哈梅尔商会？&rdo;言下之意很清楚：以第一商会的恶名，来担保可有点勉强；何况南北两城素来交好，佐证只会被视为帮腔，就算不予采信，也没人能说话。

诺因冷笑一声：&ldo;宰相阁下是不是要三大商会长一排站在你面前，才肯停止包庇那群披着士兵外皮的土匪？&rdo;这话等于将希顿商会长的后台也扯进来，但罗兰倒也没撇清，默默睇视罗姆席德，沉静的目光透出相同的指控意味。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四名城主无形中结成一线，站到国王和宰相的对立面上，尤其是诺因森冷的目光，令亚拉里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罗姆席德干咳一声：&ldo;诺因殿下真是说笑了，微臣绝没有包庇部属的意思，您也知道，里那的城防兵全是几位公爵大人的私兵，以微臣的权限，实难过问啊。&rdo;这招叫顺水推舟，既不得罪正火大的四人，又推卸责任。

&ldo;你言下之意是承认那些贵族管理不周咯？&rdo;诺因咄咄逼问。

&ldo;诺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贵族们全是伟大的至高神的选民，他们的部下怎么会做出那种寡廉嫌耻的事！罗姆席德的意思是要你明辩是非，别冤枉了好人！&rdo;

亚拉里特斥道，语气十分威严，可惜吓不倒诺因，不，应该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被吓到。

&ldo;正因为是贵族，就更应该端正行举，严整门风，不然哪有资格传播至高神的福祉，当人民的榜样！&rdo;诺因言辞锋锐，毫不留情，驳得亚拉里特脸色阵红阵青，&ldo;还是‐‐堂堂王国贵族竟连承认错误的勇气也没有，非要闹到堂上才肯俯首认罪？&rdo;

砰！亚拉里特重重拍打会议桌，发出比噪音更大的怒吼：&ldo;注意你的言行，诺因！你这是在污辱光荣的选民一族！&rdo;

&ldo;哼。&rdo;诺因回以简短的嗤鼻，轻蔑之意浓得满室皆闻。眼看这对伯侄愈闹愈僵，宰相忙出来打圆场：&ldo;陛下，诺因殿下童言无忌，您大人有大量，莫怪于他。&rdo;

童言无忌！诺因两眼冒出火花。梅莲可轻踢他脚踝，以细微的幅度摇摇头，示意稍安无燥。诺因微一皱眉，接受了她的忠告。亚拉里特忿忿地道：&ldo;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如若再犯，就算拉克西丝来为你求情，我也绝不轻饶！&rdo;

哇咧，老鬼，给你脸不要脸！诺因柳眉一挑，真的火了。

&ldo;陛下，宰相阁下，舞弊的事且放一边，有关里那的关税，还望两位考虑四城的现状，酌情减免。&rdo;梅莲可见风向不对，连忙改变话题，制止了一场迫在眉睫的舌战，毕竟诺因是为了帮她才跟亚拉里特杠上。

罗姆席德两手一摊，摆出无奈的表情：&ldo;梅莲可城主，你的心情我不是不了解，只是……这里有那么多民众要吃饭，你也要考虑考虑我们的难处嘛。&rdo;

&ldo;贵城的民众要吃饭，我们的民众就是铁打的，不需要吃饭！？&rdo;梅莲可的肝火也熊熊燃烧起来，狠不得捅眼前推三阻四的老狐狸几个透明窟窿。这时，在公共场合一向沉默寡言的罗兰开口道：&ldo;宰相阁下，你为贵城民众设想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只是，无节制地提高关税，虽然可以增加国库的收入，但从长远利益看，却是非常不智的。&rdo;

&ldo;不错。&rdo;米利亚坦接口，&ldo;地处交通要道，警备良好，关税低廉‐‐这三个条件加在一起赋予了里那丰富的商机，而现在，后两个条件已不复存在，既使地理优势没变，长此以往，商人们的不满愈积愈深，他们会想办法把这个优势打破，另辟一条更方便的商路出来。就如你所言，商人是重利益的一批，一旦里那的关税非但不能保障他们的利益还损伤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没必要再维持里那的经济‐‐这个道理，相信睿智的宰相阁下一定明白。&rdo;

&ldo;咳咳。&rdo;罗姆席德干咳数声，有点尴尬地道，&ldo;米利亚坦城主不愧是商业大城的城主，分析这类事果然头头是道。嗯，好罢，会后我会与元老们商量，酌情减免关税。&rdo;

四人都松了口气，尽管贵族院元老的办事效率让人不敢恭维，但罗姆席德已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终归会拿点成果出来。

真是烦！一个关税就讨论这么久，还没完！诺因在心里大叹，当听到罗姆席德下一句话时，他更是差点抓狂：&ldo;关税的问题解决了，下面我们来商量一下粮税……&rdo;

&ldo;宰相阁下，你该不会想说粮税也要增加吧？&rdo;

&ldo;呵呵，梅莲可城主真有先见之明，不错。&rdo;

不错你个大头鬼！四个城主险些一起破口大骂，好容易忍住，却也个个面色铁青，呼吸不稳。梅莲可头一个拍案而起：&ldo;陛下！恕臣下无法接受！梅迪担待不起！&rdo;

&ldo;埃特拉也是。&rdo;米利亚坦咬牙附和。

&ldo;要钱有，要粮没。&rdo;罗兰更绝，俊美无铸的脸庞好似冻了层寒霜。

&ldo;……&rdo;诺因一言不发，右手搭住剑柄，意思很明白。

亚拉里特微露惧意，罗姆席德却镇定自若，依旧一脸谀笑：&ldo;四位且莫急，听我说完。我说增加粮税，是特指伊维尔伦。&rdo;

&ldo;！&rdo;罗兰一愕，余人也愣了愣。片刻，罗兰会意，眼中寒光流动，沉声道：&ldo;宰相阁下此举，可是针对我城[水都]的名号？&rdo;

&ldo;罗兰城主真是机灵人，不错！眼下旱情严重，唯有贵城挟地理之优，坐拥良田无数，罗兰城主身为支撑国运的大贵族之一，理应出一份力，让举国都度过这段艰困的岁月才是。我想您一定不会独善其身的，是吧？&rdo;

金发青年抿紧唇，良久才道：&ldo;我承认伊维尔伦的情形比其他四城好得多，也愿意散粮救民，却不是以这种形势。&rdo;亚拉里特脸色一变：&ldo;罗兰城主，你这话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意思某些人心里明白。&rdo;诺因轻声一笑。罗姆席德装作没听见：&ldo;这么说罗兰城主是同意增加粮税了？我谨代表三城民众感谢您的义举。&rdo;

&ldo;宰相阁下不必多礼，埃特拉那份我会自己向罗兰老弟讨。&rdo;

米利亚坦笑咪咪地道，罗兰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米利亚坦回以和蔼的笑容。梅莲可略带复杂地道：&ldo;梅迪也是，不劳宰相阁下费心。&rdo;

&ldo;同上。&rdo;诺因懒懒地道，气得亚拉里特胡须颤抖。罗姆席德也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原样，挤出笑脸：&ldo;如此再好不过，罗兰城主，我再次代表卡萨兰东境的百姓感谢您。&rdo;东城城主默默回了一礼。亚拉里特皱眉道：&ldo;在会议结束前，我还有件事要申明：若有流民想进入诸位的领土，绝对不要接纳；尤其是你，罗兰城主！不少臣子向我反映，近年来你收留了很多我城的民众！&rdo;

&ldo;呃？&rdo;罗兰一怔。

&ldo;你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欠考虑吗，罗兰城主！你的领地本就富裕，大门一开，我城的民众还不眼红地往你那儿跑！假以时日，我卡萨兰还不变成一座空城！&rdo;

&ldo;陛下。&rdo;罗兰暗暗握紧双拳，&ldo;臣下从未宣扬伊维尔伦是一方乐土的言论，事实上，我城也有许多地区的人民受旱灾所苦，朝不保夕。接纳贵城的民众，对我只是负担，没有助益，但是，要我在那些饥民求救的目光前关上大门，我做不到。&rdo;

余人都变了脸色，因为他这话摆明了是抗旨。

他玩真的？诺因盯视金发青年，紫眸闪着惊疑的光芒。同样的情绪也浮现在梅莲可湖蓝色的眼眸中。米利亚坦则露出赞赏的神情。

&ldo;罗兰城主真乃善人，伊维尔伦的城民真有福气，但请别忘了，您首先是陛下忠实的臣子，其次再是伊维尔伦的城主。&rdo;罗姆席德意有所指地道。罗兰起身以恭谨的动作行礼：&ldo;我无意违逆陛下的旨意，但我也不能违备自己做人的原则，以陛下的贤明仁德，当能体谅臣下的苦衷。&rdo;

&ldo;你……&rdo;亚拉里特涨红脸，横眉怒目地瞪着他，半晌一甩手，&ldo;罢了！&rdo;

&ldo;谢陛下。&rdo;罗兰深鞠一躬，坐回原位。

&ldo;罗兰城主，这次我全是看在你已故的岳父马修城主的面上，才饶恕你的失礼！诺因、梅莲可城主、米利亚坦城主，你们三个也是，好自为之！以前收留的那些就算，今后再让我发现类似的情况，严惩不贷！散会！&rdo;

亚拉里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调头离去，罗姆席德紧跟其后。随着房门砰上，室内出现短暂的宁静，直到被一声冷笑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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