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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ldo;地震！当然抖了！&rdo;杨阳没好气地道。虽然她不指望他说声谢谢，可他也太不会看情况了！明明见她快喘死了，还没事人似地杵在一边，连慰问都不过来慰问一声。

&ldo;为什么会地震？&rdo;

史列兰随口一问，却一语惊醒梦中人。杨阳当场一蹦三尺高，脸色惨白如纸。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很可能不是自然的地震！仔细回想至今发生的一切：瘴气之雾、变成不死怪物的野兽、契布里村活死人、勇者的坟场……再结合神官说的故事，史列兰感知反应源在地下，那些仿佛预告的小小地震‐‐推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ldo;啊啊～～～～不会吧！&rdo;杨阳抱头哀嚎，&ldo;神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rdo;

史列兰被她吓了大跳：&ldo;哇！干嘛突然大喊大叫？&rdo;

&ldo;有条龙出来了！我能不叫吗？&rdo;

&ldo;原来是龙……&rdo;史列兰恍然大悟，&ldo;我还在想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rdo;杨阳大奇：&ldo;什么！你能感觉到死灵…龙的气息吗？&rdo;

&ldo;嗯，刚才地震时，我感到不自然聚集在这座山的土元素大量流失，接着一股非常庞大的&lso;力&rso;涌出地面，他的气息和我先前感觉到的一模一样，所以施放瘴气的应该就是他了。我只有一点搞不懂，他的力量明明是五爪龙的强度，可是他的灵魂就像一般人类一样弱小，真是不协调。&rdo;

听到这里，杨阳再无怀疑‐‐死灵王的封印果然被什么人解开了。

&ldo;糟糕！佛利特他们可能会有危险！&rdo;杨阳首先想到矮人们会被死灵王寻晦气，毕竟他们的老祖宗间接促成了他被血龙王打败封印的下场，之后又看守着镇魂石不让他出来，死灵王有多怨可想而知。

史列兰奇道：&ldo;佛利特是谁？&rdo;杨阳回过神：&ldo;是我认识的一个矮人朋友……啊，雾什么时候散开了？&rdo;她这才注意到模糊的视界回复了原本的清朗。

&ldo;早就散开了。&rdo;

&ldo;太好了！这下我就能回神殿了！&rdo;杨阳高兴得又蹦又跳。

史列兰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冲口道：&ldo;你回神殿，我呢？&rdo;

&ldo;当然是跟我一块儿回去。&rdo;杨阳笑着执起他的双手，&ldo;呐，走吧，我介绍你认识我师父和朋友们。虽然有个叫耶拉姆的态度会不太友善，不过神官和昭霆一定很欢迎你！&rdo;史列兰脸色微变：&ldo;你住的神殿很大很黑吗？&rdo;

&ldo;不，又小又亮。&rdo;杨阳微愕，&ldo;而且托耶拉姆的福，总是打扫得很干净呢。&rdo;

&ldo;真的吗？&rdo;史列兰小心翼翼地确认。尽管不明白他为何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杨阳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ldo;是啊，说是神殿，其实和一般民居没两样，只是因为住的人是个神官，大家才把它叫作神殿，你不用拘束，就当是回自己家好了。&rdo;

&ldo;家…是什么？&rdo;魔封的脑海没有这个概念。

杨阳窒了窒，努力选择适当的词汇，半晌才道：&ldo;那个……所谓的家就是有亲戚关系…不，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只要是喜欢的人，大家在一起，一块儿生活……这样的场所就叫作家了。&rdo;真没想到，史列兰也是孤儿，和神官、耶拉姆一样。

史列兰认真咀嚼她的话，问道：&ldo;如果只有一个人一直陪在身边，一块儿生活，这算不算家？&rdo;杨阳点头如捣蒜：&ldo;算！当然算！&rdo;

&ldo;是吗，那我也有家。&rdo;史列兰笑开颜，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ldo;家&rdo;的含义，却直觉感到它是个好东西，只是念着，就有股温暖的感觉。

杨阳呆呆注视他宛如阳光透过水晶般璀璨无邪的笑容，心扑扑直跳，一股热气从颈根窜起，扩散至整个脸部。捧着通红的两颊，她呼呼喘气，拼命想使脱缰的心跳稳定下来。

太…太可怕了！这么有魅力的笑容……现在我总算相信&ldo;一笑倾城&rdo;这个成语了！

&ldo;杨阳，你怎么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rdo;史列兰不解地凑近，&ldo;是不是生病了？&rdo;他曾看过诺因的母亲茜蕾雅每次高烧，就脸红得像她一样，退烧后则苍白得像个鬼，然后没多久就死了……死！一想到这个词，他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在看到诺因受伤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心情。

&ldo;没事啦，你别靠过来。&rdo;杨阳慌忙退后。史列兰却一把抓住她手，力道之大，差点令她叫出声。杨阳正要喝斥，见对方一脸释然地放脱手：&ldo;你的灵魂之火很明亮，没有一点衰弱的迹象，太好了。&rdo;

原来他是在担心我……杨阳感动地抠抠脸颊。

&ldo;我是说我没事嘛。&rdo;不过，他竟然连人的灵魂也看得见，到底是什么种族？

史列兰皱眉道：&ldo;那你刚才为什么脸色阵红阵白的？难道人类不生病时也能迅速&lso;变脸&rso;吗？&rdo;杨阳呐呐道：&ldo;呃…那个，因为你太好看了，我一时心辕意马……&rdo;

&ldo;好看？&rdo;史列兰一怔，从前只有人叫他&ldo;魔剑&rdo;、&ldo;怪物&rdo;，还从没人说他&ldo;好看&rdo;的，但随即，他意会对方称赞的不是自己，而是诺因。

一刹那，青年心里涌起强烈的失落，双目一黯，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ldo;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rdo;看到他头一回露出这么沮丧的表情，杨阳大吃一惊，急忙询问，深恐自己无意中说了什么伤害对方的言语。

&ldo;没有，没什么。&rdo;史列兰摇头，不想说出实情。跟在诺因身边十多年，他对人类社会的了解依然几近空白，但有三件事他体会殊深，就是人类对&ldo;强&rdo;的畏惧和&ldo;皮相&rdo;的执着。还有，他们排斥&ldo;异类&rdo;。他看过无数次，那些憎恶的、畏惧的、嫉妒的目光，因为他强大的力量，因为他是&ldo;魔王的剑&rdo;；也有贪婪的目光，想把他据为己有而伸出来的手。唯一例外的，只有十八年前召唤他的那个男孩，和眼前这个少女。

但是，他很明白，杨阳待他好，待他亲切，全是因为倒映在她眼中的是诺因的身影，一旦她知道真相，所有的善意都将碎成粉末；真诚的笑容，疼惜的眼神，和诺因一样温暖的手指……这一切都会消失。像诺因那种人毕竟少见，他不敢冒险。

&ldo;是吗？&rdo;杨阳一百二十个不相信，揪住他领口，&ldo;好孩子不可以说谎。&rdo;

&ldo;我…我没说谎……&rdo;

&ldo;得了！你一点也没有装蒜的才能。老实说，我刚才的话是不是伤到你了？我这人一向没什么神经，你不说出来我根本不明白，但我真的很在乎你，史列兰，因为我把你当作朋友。&rdo;

青年一愣：&ldo;什么是朋友？&rdo;他只听过&ldo;损友&rdo;，诺因的两个部下就常常戏称对方为&ldo;损友&rdo;，是不是&ldo;朋友&rdo;的近义词啊？

&ldo;别岔开话题！&rdo;杨阳气势汹汹地吼，&ldo;我老是踮着脚很累的！&rdo;

那你就别抓着我。史列兰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突然，他睁大眼，指着对方身后，结结巴巴地道：&ldo;啊，那、那个……&rdo;

&ldo;老套的招数。&rdo;杨阳嗤之以鼻，这时趴在青年肩头的小狼龙也叫起来，她这才确定他不是在耍花样，忙转过头，骨龙庞大可怖的身影跃入眼帘。

死灵王！！杨阳瞪视头顶的庞然大物，双眼蒙上空白的色彩，抽空的脑袋跳不出一点清明的火花。她万万没想到，死灵王竟专程跑来对付她和史列兰。按照常理，他应该正忙着屠杀矮人或去找血龙王寻仇才是，他们两个区区的小人类，有什么地方让他瞧得上眼？对了，史列兰不是人类，那么他的目的是‐‐

想到这里，杨阳反射性地挡到同伴身前，取下白杨木弓，搭箭上弦。看到她的动作，死灵王眼中磷火一闪，强大的龙威扑天盖地涌来，夹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杨阳顿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潮涌上，全身的每一个部份，每一个细胞都震慑在龙的威势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用尽全力，才没有让手里的弓箭落地。

他不是龙！只是个剽窃龙的身体的人类！杨阳用最后的力气对远去的意识呐喊。

《以人类而言，你算挺有勇气的。》死灵王收回龙威，俯视两人，眼底浮起困惑：奇怪，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面熟？

&ldo;杨阳？&rdo;史列兰扶住少女虚软的身体，他也感到死灵王施放出的龙威，却没有任何感觉，反而纳闷同伴为何脸青唇白，全身汗如雨下好像打了一仗。杨阳搭住他肩膀，虚弱一笑：&ldo;我没事，谢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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