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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第1页）

悠扬的钟声仿佛遥远的天国音乐，白鸽的振翅声带来沙哑的回响，年迈的主祭庄严的誓词伴随着回声响起：&ldo;以那光辉的圣名，赐予汝等婚姻的见证‐‐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伟大的神子，您是否愿意娶希丝蒂亚？德？凯萨欧斯为妻，敬她爱她，在回归神的怀抱之前，为这世俗的誓约捆绑？&rdo;

&ldo;嗯。&rdo;

嗯！？众人汗了一把。主祭面部肌肉抽搐，勉强用平稳的声音念完女方的部分：&ldo;以那共同的荣光，赐予汝等公平的维系‐‐希丝蒂亚？德？凯萨欧斯，鹰神的眷女，您是否愿意嫁给列文？嘉兰诺德？奥斯卡为妻，敬他爱他，一生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rdo;

&ldo;我…我愿意。&rdo;希丝蒂亚颤抖的声线隐含一丝怒气，迫于情势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席恩转身，黑色法衣在阳光下折射出漠然的冷色，轮廓优雅的俊颜也浮动着纯礼貌无表情的淡笑，拿起了戒指。

交换，接吻，正式缔结婚约。

气氛顿时欢腾，礼炮齐响，嘹亮的号角划破天空，唱诗班的合唱和着风琴响彻大堂，似乎要穿透浮雕屋顶传达到神的耳中。

完美的婚姻，男才女貌，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挽救了西琉斯和坦丁即将破裂的同盟关系‐‐无论这修复是否表面性。联姻永远是政治场合最佳的黏着剂。而在这样的现实利益面前，当事人的意愿和所谓的爱情当然无关紧要。包藏祸心的新娘父亲也毫不吝啬地置办嫁妆：最高级的丝绸锦缎，镶嵌硕大宝石的首饰，装饰着翡翠的纯金梳妆台……无数贺礼珍品涌进西琉斯王国的国库，以无比诚挚慷慨的态度将这场血色婚礼包装得尽善尽美，无可挑剔。

喧闹中，没人注意到一个伴童女孩不小心踩到新娘长长的裙裾，向前仆倒。

在她撞上希丝蒂亚的前一刻，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她，以十分自然的动作搂在怀里，微笑回应宾客的恭贺。约瑟芬娜余悸未平地发着抖，通红的小脸埋进监护人温暖的胸膛，轻轻地、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有所感觉的希丝蒂亚心下恼怒，暗骂丈夫竟然让一个不懂礼仪的平民野小孩担任自己的伴童，表面堆砌的艳丽笑容却没有丝毫破损。

婚礼之后是盛大的露天舞会，神殿前的广场上灯火灿烂，巨大的长桌上摆满了珍馐和昂贵的金银器皿，成双成对的显赫男女翩翩起舞，妆点出繁华绚丽的世界。

晚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回到寝宫的黑发皇子疲惫地倒入沙发的拥抱，已经彻底遗忘正在大床上等他的新婚娇妻，一扪心思想着如何熬夜工作补回浪费的宝贵时间。

&ldo;主人，茶。&rdo;哈玛盖斯体贴地端来解疲的药茶，帮养父脱下纯白金边的礼服手套，再小心翼翼地戴回婚戒。温润的黑珍珠在精致的银制戒台上微弱地闪烁，像是夜色被禁锢在星辰的方寸间，带起无法形容的苍郁。

&ldo;哦，谢谢。&rdo;白皙纤长的手指端起银杯，如雾的香气立刻舒缓了紧绷的神经，也唤醒现实的记忆，&ldo;啊，我结婚了。&rdo;

&ldo;您真是……&rdo;哈玛盖斯无奈地叹气，随即绽开欣喜的笑靥，&ldo;我终于有妈妈了。&rdo;尽管那位公主很娇纵，他还是高兴养父有了个归宿。席恩嗤笑：&ldo;她现在正盘算怎么找个适当的时机把匕首戳进我的心脏吧。&rdo;

&ldo;什么！！！&rdo;

魔王陛下揉揉耳朵，斜了激动的养子一眼：&ldo;冷静点。&rdo;古代龙的化身气急败坏：&ldo;我怎么冷静得了！&rdo;正在榨蔬菜汁的精灵一脸叹服：&ldo;这就是人类的政治婚姻？比书里描述的还夸张。&rdo;宴会上吃太饱而打嗝的冥王愤慨地大喊：&ldo;我要…嗝，杀了她！&rdo;

&ldo;你别胡闹了，这是他们夫妻的事。&rdo;

&ldo;那女人才不是父神的妻子！母神才是！&rdo;

丽芙眼望契约者：&ldo;我可以问吗，这位休因妮尔（注：神语）是谁？&rdo;席恩满足地喝茶：&ldo;他的妈妈。&rdo;

……废话。丽芙白他，猜测是母亲的意思，因为依路珂总是称呼他&ldo;休因达鲁&rdo;。（注：父神）

&ldo;回来，喝蔬菜汁。&rdo;丽芙拎回想去杀后母的弟弟。依路珂拼命挣扎：&ldo;不喝不喝不喝！&rdo;

&ldo;灌下去，带他回房间。&rdo;讨厌嘈杂的魔王陛下深深怀念约瑟芬娜的乖巧安静，&ldo;依路珂，不许搞鬼，她不过是件摆设罢了。&rdo;小小的冥王这才释怀，连最厌恶的蔬菜汁也喝了，两颊鼓鼓地跑走。丽芙紧跟其后，免得他偷偷吐掉。

哈玛盖斯已恢复镇定，双眉紧蹙：&ldo;主人，亚修拉陛下想利用希丝蒂亚殿下暗杀你吗？&rdo;席恩不想和养子做这种政治讨论，只道：&ldo;当她不存在就是了，格兰妮会应付她。&rdo;

&ldo;这个…您不和她相处看看吗？&rdo;哈玛盖斯试着营造健全的家庭氛围。

&ldo;我可没这闲工夫。&rdo;席恩无意识地抚摩杯沿的葡萄藤花纹。哈玛盖斯曾看他这么摩挲那只镇魂杯，也知道镇魂杯里关着谁，眼神沉淀下来。

&ldo;那您今晚睡在这儿？&rdo;

&ldo;我去研究室。&rdo;

&ldo;主人，您还在介意那天光神说的话吗？&rdo;哈玛盖斯忍不住问出连日来的忧思，浅蓝的清澈眼眸认真地凝视养父，&ldo;其实您不用气馁的，在时间之下，没有永恒的事物。连几乎完全独立的我们也会改变，何况人类。那些话也不全对，人类甚至会对皮相动心，本身就很浅薄…很不安定，内在对人格的影响更不用说，她只是逞口舌之快发泄您对她的失礼而已，根本不用理会。&rdo;

&ldo;神的本质是决不会改变的，哈玛盖斯，我也从来不想改邪归正。&rdo;席恩淡淡地道，举杯示意他倒满，&ldo;那女人没说错，无关她的初衷。我不喜欢她的嚣张，下次犯到我不会跟她客气，但这次就算了。&rdo;哈玛盖斯咬紧下唇，感到深沉的无力涌上：&ldo;您渴望改变不是吗？慢慢来，一定可以的。我知道您本性不坏，是命运对您太残酷。&rdo;

渎神者有些好笑地侧首，柔亮的黑发滑过脸旁，习惯性绽放的冷漠笑容宛如永夜里开出的洁白花朵。

&ldo;没这回事，命运对某些人还是很仁慈的，也不是没人比我更惨，关键是如何获得命运女神的青睐。长得不好品质太差，就只好揪住她的领子，让她跪下吻你的靴子。&rdo;

得知魔王陛下结婚的消息后，杨阳当场喷出嘴里的茶。

&ldo;天哪！他老婆太惨了！&rdo;昭霆的大叫，是席间所有人的心声。

&ldo;她一定会被强暴，天天虐待。&rdo;莎莉耶补充自己的想像说明。杨阳持不同意见：&ldo;那个公主和肖恩又没关系，席恩不会这么对她。&rdo;

也对，那家伙是实用派。众人默认，唯独诺因强词夺理：&ldo;未必！万一她和肖恩长得一模一样呢？&rdo;杨阳在桌下踢他一脚：&ldo;那席恩会恶心到不想看她一眼。&rdo;太幸运了。

这回连诺因也没话说，包括发言者在内都一阵反胃。

&ldo;那位列文皇子可是很出名的人物，政绩斐然，战功彪炳，真难相信他是魔王。&rdo;叶尔玛撑着弧线优美的下颌，由衷感慨。她是血玫瑰佣兵团长，和留守夏尔玛大陆的部下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而佣兵界传递消息很快，就是她将这个第一手情报转告给在场的人。

丽芙袭击维烈的那一夜，当时在宴厅的人都有幸目睹了魔域之王的尊容，对其实力气魄印象深刻。因为事关重大，每个人都三缄其口，没有向底下透露。

&ldo;希望那个公主很美，把他迷倒。&rdo;也是实用主义者的希莉丝期待大伯自动销声匿迹，不然这边实在打不过。月摇摇头：&ldo;连深渊女妖也迷不倒他，何况一个人类女人。&rdo;这是他最佩服后辈的一点。

希莉丝哑口无言。杨阳暗暗叹息肖恩倒是被你迷得七荤八素。

&ldo;他可真不像男人。&rdo;吉西安评价。据说魅魔个个有倾城倾国之貌啊，上次见过的餍魔之王就是个绝色的尤物。轩风激烈反驳：&ldo;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不为美色所动！那些女妖精又哪里及得上我们人类女性的清纯！&rdo;

你清纯？众人一致侧目。在座唯一清纯的少女怯怯发言：&ldo;嗯…拉菲说，比起为祸人间，法术秤台对他的席恩陛下吸引力还大些。&rdo;

&ldo;没错，以席恩的实力，如果要搞屠杀，早就搞了。&rdo;杨阳放下茶杯，叹气，&ldo;可是我们就是他的报复对象，无法置身事外啊。&rdo;扎姆卡特双手环胸，语带怀疑：&ldo;对了，那个叫拉菲格的领主，没问题吧？&rdo;

&ldo;拉菲不是坏人！&rdo;邱玲生气地握起小拳头，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ldo;他是真心对我的！人各有立场，你怎么能因此就说他坏话！&rdo;杨阳好言劝道：&ldo;小玲，扎姆卡特没说他坏话啊，是担心他别有所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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