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死了,主人?&rdo;
留着长长黑发的俊秀青年没有回答,专注抄写卷轴,仿佛世上没有事情比他的工作更重要。
他手上的羽毛笔也是漆黑的鸦羽,鹅毛笔用于日常书写,乌鸦的羽毛则适用几乎所有的魔法。从这个小动作,少年就看出他在&ldo;干正事&rdo;。
&ldo;光神的神女。&rdo;写完,再检查了一遍,黑发青年用指腹抹去纸角的锁咒,笔画刚劲的字迹一个接一个亮起,又一个接一个消失,最后变回空白的纸面,这是施法成功的现象。
&ldo;是您杀的吗?&rdo;少年想当然地问,一边将醇香的咖啡色液体倒进银杯。&ldo;还有,您刚刚是不是去把她的灵魂抓过来?那我又可以多一个姐姐了。&rdo;
青年笑了,看来极为慡朗的笑容仿佛轻纱上的波纹,在他轮廓优雅的俊容上荡漾开来。
&ldo;神子神女的灵魂确实强大。可惜时机不巧。&rdo;
两人使用的都是古代语,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这么纯正优美地发音。
&ldo;而且‐‐&rdo;喝了口咖啡,黑发青年似乎不确定地回想了一下,&ldo;她的灵魂受到了重创,那些神真是给了罗兰?福斯一把好武器。若非光神出手,她的肉体也会粉碎。即使如此,也只有立刻回始源之海崩解重组,再世为人。&rdo;
&ldo;这样啊。&rdo;少年有些惋惜。黑发青年斜睨他:&ldo;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不会是个听话的下仆,就算我把她抓来,也是拿她炼魂器‐‐你最近倒是会多个弟弟。&rdo;
少年张大嘴。黑发青年切下一小块松饼,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苹果和肉桂的香味顿时弥漫在唇齿间,很美味,但是肉桂的辛香味他不喜欢。
&ldo;公众场合不许露出这种愚蠢的表情。&rdo;用咖啡冲淡辛辣,他把盘子挪到一旁,示意养子替自己吃掉。
&ldo;呃……是。&rdo;少年定了定神,习惯性地将挑食的养父留下的点心一扫而空,问道,&ldo;主人,您又把哪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吗?&rdo;
&ldo;差不多吧。&rdo;
为即将出生的&ldo;弟弟&rdo;叹了口气。少年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重拾先前的话题:&ldo;那个神女怎么死的?&rdo;
&ldo;战争。&rdo;纤长的食指一划,一张经过魔晶石粉和蜜腊处理的羊皮纸卡片掉了下来,浏览片刻,黑发青年一手支颊,眼里浮现出深思的光芒,&ldo;看来光解决伊芙?比拿不够,还得帮莉莉安娜一点小忙。&rdo;
&ldo;啊,主人您要出手吗?&rdo;
&ldo;嗯,让双方的势力平衡些,我才能有更多时间准备,也好让他们多受点折磨。&rdo;黑发青年转向窗外,血水晶额冠下的银瞳宛如冰冻的水滴。
※ ※ ※
&ldo;莉莉安娜殿下。&rdo;
正在帮一户人家的板车铺上防水布的银发王女停下手里的活,转向来人。护国军军团长神情凝重,彬彬有礼地道:&ldo;请借一步说话。&rdo;
从清晨开始下的雨一直不停,把人们淋得湿透。附近的白杨树林低垂着哀愁的树叶,在大风中战栗着。天气潮湿阴冷,飘着早秋的寒意。
两人走到一座小湖泊旁,岸边的糙叶随风摇摆,泛着涟漪的水面也被风吹皱,像起了一阵阵波涛。莉莉安娜拢了拢斗篷,低声道:&ldo;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rdo;
&ldo;殿下,很抱歉,我们必须抛下那些民众,他们只会拖累我们。&rdo;
&ldo;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rdo;莉莉安娜打了个小喷嚏,韦罗尼卡立刻投来担忧的目光,她无视,继续平静地说下去,&ldo;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跟我们逃出来,我决不能抛弃他们。&rdo;
韦罗尼卡没有生气,她对这位王女的固执早有亲身体会,只轻轻一叹:&ldo;我们快自身难保了,殿下。斥候回报,前方的几条大道都被封锁了,后面还有两支队伍在追。一旦冲突,他们肯定第一批遭殃,现在分开反而好。&rdo;
莉莉安娜沉默片刻,道:&ldo;雨水会掩盖我们的行迹,走小道的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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