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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0章（第2页）

&ldo;话说回来，我是真的很笨，总学不会两全其美。因为要给你们树立榜样，人就硬了；姐姐要我不长大，我就不长大。可是一个小鬼怎么带孩子？正确的为人处世也不适用于乱世，妥协……妥协我不知道标尺，迷惘也不能停下脚步‐‐在这一点上，帕尔就比我好得多。&rdo;

帕西斯默然，他不知道怎么接口。肖恩回过头，缓缓补充：&ldo;但只有手段，某些思想我是不赞同的。&rdo;

某人干咳，然后习惯性地摆出&ldo;我很无辜，我很纯真，我是世界第一大善人&rdo;的表情。

肖恩心里那个无力啊……罢了，横竖不可能改变已经成型的性子。

&ldo;帕尔，我不会讲大道理，我说那么多是想让你明白，我不介意你是怎样的人，哪怕你再坏也是我徒弟，所以你能不能对我坦白一点？&rdo;

&ldo;肖恩师父……&rdo;帕西斯轻叹：问题不是他不坦白，而是不能坦白。

比如他马上就要嗝毙这件事吧，如何说得出口？

再者，他也不敢。他内心真正的黑暗，连那些日记也没有记载，无法表述。那无时无刻撕扯着理智的愤恨，那想要毁天灭地的怨毒。

千年……是个太漫长的数字。

看出他的答复，肖恩叹了口气，拉近他，抚上他浓密的刘海。

怀念的温暖的触感，抚平了蠢蠢欲动的凶兽。

罗兰以温情缓和了他的恨他的怨他的寂寞，但只有这双手，能牵引他最后一簇人性的火苗。

&ldo;帕尔，你知道我最自责的是什么吗？&rdo;

&ldo;自责？&rdo;帕西斯恍惚地反问，随即会意，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ldo;你自责什么，又不关你的事。&rdo;肖恩敲了他一记：&ldo;你这不分青红皂白护短的毛病，真应该改改‐‐我自责我死得太早，没人看住你们这帮坏小孩！一想起来就气，我还没死就给我胡来，不择手段推翻卡修！你做了他的女婿，莉勾引他！&rdo;

&ldo;啊哈哈哈哈。&rdo;可恶，都是那臭小子解开肖恩师父的记忆。

还笑！肖恩咬牙，嗓门不觉提高：&ldo;我曾经想杀死自己，因为我潜意识记得一切！然后我就像疯子一样搞自我牺牲，在睡梦里掐自己！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再痛苦，也不可以轻生！&rdo;

帕西斯听得连连皱眉：&ldo;肖恩师父，那都是席恩和众神的罪过，你不必自责。&rdo;

&ldo;啊啊啊‐‐你听不懂人话吗？&rdo;肖恩简直想掐死徒弟，最后还是舍不得，揪着他的领子逼近，&ldo;你以为你死了，我和莉能开开心心过下去？&rdo;帕西斯这才恍然大悟，震撼地瞪大眼。

半晌，他微微一笑，顺势轻拍师父的肩膀：&ldo;不要紧的，你有了师母，菲莉西亚我也拜托人照顾了。&rdo;

&ldo;帕尔！&rdo;

&ldo;肖恩师父，你既然看过我的日记，就应该知道我挣扎着活下来只为了确认你们是否安好。现在你们都平安了，有了归宿，我当然就无牵无挂。&rdo;帕西斯拿起银制的小刀，熟练地处理烤辱猪，唇边笑意如梦，&ldo;活了一千年，我很累了。&rdo;

肖恩哪有心情吃东西，下意识接过盘子的手直抖，眼里有某种情绪在崩溃。

帕西斯看着他，眼神很温柔，深处却渐渐浮起血光和阴气。

&ldo;说实话，我也想和席恩一样，杀神屠魔，毁天灭地！&rdo;

&ldo;帕尔！&rdo;肖恩心一紧，重重放下盘子，&ldo;我也恨魔族，是他们侵略这个世界，造成一切不幸，但众神没做错什么，那个预言是人类自己理解错误。至于一般人，他们更不欠你……&rdo;

&ldo;欠！怎么不欠！他们的命全是用我妻子的命换来的！&rdo;

&ldo;但…但是……&rdo;

&ldo;别说菲莉西亚自愿！菲莉西亚只自愿撑到露西他们死为止！之后有谁问过她的意愿？有谁帮过她？有谁倒过一杯水给她喝？有谁陪她聊天解闷？没有！没有！！那帮神在打麻将，玩牌！其他人在歌颂他们伟大的&lso;圣贤者&rso;，自管自快活，踩着他们真正的救世主！只有我日日夜夜想着她，弹她听不见的曲子，一遍一遍发誓要救她出来！&rdo;

&ldo;帕尔……&rdo;肖恩心痛如绞，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帕西斯越说越怒，再也克制不住积压千年的怨愤：&ldo;我不管什么是非善恶，有种叫那些唱高调的道德家去迷雾森林蹲一千年，活着出来再跟我抗议！要不是看在罗兰的面子上，我早把那帮神剁碎了喂狗吃！世界毁灭？哈哈哈，再好不过！世界毁灭她就能解放了！&rdo;

&ldo;帕尔？&rdo;见徒弟神态不对，肖恩紧张地站起来。几乎在同时，门被推开，维烈脸色凝重地走进来，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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