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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第1页）

&ldo;是。&rdo;最强领主手下的第一强将行了一礼，一头紫红长发滑到胸前。欧斯佩尼奥缓缓降落：&ldo;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人去过深渊之井？&rdo;

&ldo;深渊之井……&rdo;听到这个名词，萨菲艾尔微微蹙眉，那是在环境险恶的负位面也被划为禁地的神秘之境，仿佛会吞噬一切的无底深渊，&ldo;席恩主子去过一趟。&rdo;

&ldo;席恩主子？谁？深渊魔域什么时候又多出这号人物？&rdo;因为长久睡眠而与时代脱节的欧斯佩尼奥讶道。

&ldo;他是我们公认的王，一位人类法师，不过实力确实强。&rdo;

&ldo;哦，无所谓，他想当就当好了，但是深渊之井……&rdo;

&ldo;欧塞！&rdo;随着暴跳如雷的吼声，诅咒之王气势汹汹地踏水而来，&ldo;总算找到你了！你他妈的给我解释清楚！&rdo;说着，他抓住僚友的斗篷，用力一扯。

如瀑的黑发飞扬，丝丝缕缕地落下，覆盖住修长优雅的肢体，直垂过脚踝；一张皎洁晶莹的脸如世间最精致绝美的杰作，却在他明锐的双目里失色，七色之光汇成透明，单纯而绚烂，幽深璀璨的黑眸敛尽万千光芒，流转间慑人心魄。

克鲁呆了好一会儿，呢喃道：&ldo;果然……&rdo;

淡樱色的唇微抿，欧斯佩尼奥一扬手，又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不同于平日的剔透嗓音却再次听傻了两魔：&ldo;怎么对我的长相好奇起来，上次还没把你看呆吗？都不体谅我为大家正常恋爱的苦心。&rdo;

&ldo;你你你…我对你才没兴趣！&rdo;克鲁回过神，粗声粗气地喊道，&ldo;除非你哪天变出胸部来！&rdo;可恶，这么美的脸竟然有两张，神明的恶作剧吗？

&ldo;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的心态比较接近男性，变出丰胸翘臀也没意义。&rdo;

&ldo;够了！别岔开话题！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为什么还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rdo;记挂兜在心头的疑问，克鲁不耐烦地大喝。欧斯佩尼奥整个人僵住：&ldo;和我…一模一样？&rdo;

&ldo;对！连根头发丝也不差！&rdo;

&ldo;怎么可能……他还活着？&rdo;

&ldo;谁还活着？&rdo;克鲁和萨菲齐声追问。欧斯佩尼奥没说话，白皙纤长的手指在衣襟上拽出深深的褶皱，半晌，他放声大笑：&ldo;哈哈哈哈……&rdo;

&ldo;……喂喂，欧塞？&rdo;

&ldo;大人？&rdo;

&ldo;太有意思了，太愉快了。&rdo;掀开兜帽，无面之王笑得像找到新玩具的孩子，狭长的凤目闪现点点恶念的光芒，&ldo;差点就睡过这么热闹的聚会，要去谢谢它。&rdo;语毕，腾身而起，冲不罢休追上来的僚友笑了笑，令他骨头苏软地跌回去：&ldo;不用急，克鲁，谜到最后揭开才有趣。&rdo;

顿了顿，他丢下一句：&ldo;萨菲，那个席恩回来后，叫他和我见个面。如果他投我胃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再给这个世界添点乱。&rdo;

云雾之海突然变得稀薄，黑袍旅者停下脚步，冷静地观察。流动的白雾渐渐散开，上一刻还白茫茫的视野，在下一秒变成绿意葱翠的庭园，微风拂过，带来泥土和糙叶的清香。就像在眨眼间，隔开了两个世界。

席恩不惊不咋，在这片界元，只要他想，也能弹指造出一座宫殿来，不过没这闲情罢了。

银练也似的瀑布涌入小水池，淡淡的烟气笼罩住小巧精美的庭榭，摆着茶点的石桌旁，静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淡，第二感觉是冷，第三感觉是虚。袍色素雅，浅灰滚淡黄细纹；清茶似的眸和发色一样，清澈透明，又带着漩涡般的深邃感；秀雅的面容平和淡逸，唇畔的笑意舒缓而悠远。

&ldo;午安。&rdo;他和气地招呼，比了个请用的手势，&ldo;休息一下，喝杯茶吧。&rdo;

对这个气质像三流算命师，又一副招揽生意架势的陌生人，席恩表面不动声色，心下暗暗提防。他可不认为随便哪只阿猫阿狗能进来始源之海，而且对方显然来意不善。

略一思忖，他猜出端倪：&ldo;命运之神？&rdo;

&ldo;哦，眼光不错。&rdo;贝里卡斯兴味地笑了。席恩冷淡地注视他：&ldo;你该庆幸我现在是这种状态。&rdo;不然他早就轰他一个灭世禁咒，再把残渣送给所有的部下分食。

&ldo;冤枉啊！&rdo;某神一脸无辜，像极了说包准的江湖术士，&ldo;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你真的恨错人了。&rdo;

&ldo;又一个说我恨错人的家伙。&rdo;耸了耸肩，棕发青年无动于衷地在他对面坐下，右手造型奇巧，刻满密密麻麻符文的金属杖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响，靠在他的肩头。贝里卡斯眼神一动：&ldo;支配之权杖……连这件秘器你也拿到了？&rdo;

&ldo;秘器？它就插在深渊之井边上，要我装作没看到也不行吧。&rdo;

&ldo;那…那个是牢门钥匙啊，里面关着很可怕的……&rdo;命运之神试图让眼前的人类明白&ldo;拾金不昧&rdo;和&ldo;三思而后行&rdo;的道理。魔域之王噗嗤一声，爆笑出来：&ldo;哈哈哈，你还哄小孩啊。&rdo;

&ldo;……&rdo;

&ldo;受不了，神也好魔也好，都是这种家伙。&rdo;甩甩头，他把玩长辫，神情恢复伪装的淡漠，&ldo;别废话了，你是命运之神，就告诉我何谓命运吧。&rdo;和这帮无厘头的单纯能量体，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贝里卡斯深深一笑：&ldo;命运？你就在命运里啊。&rdo;席恩微一挑眉：&ldo;意思是，你只是挂名的神，想做什么想走什么路都取决于我们自己？&rdo;

&ldo;对～～～&rdo;即使承认自己是吃闲饭的，命运之神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现。

&ldo;那你又干些什么？&rdo;

&ldo;嗯…给予众生对抗命运的小小恩惠就是我的职责。&rdo;

&ldo;敢情你其实是运气之神？&rdo;席恩笑得非常明净慡朗。贝里卡斯不觉也回以开怀的笑：&ldo;是啊是啊，我是掌管空间和时间、秩序与法理的神祗，后来兰修斯用星辰之力创造了命盘，委托我管理，我就被误传成星神、命运之神。&rdo;

原来一切的肇始是混乱神？席恩的瞳仁微微收缩，随即沉淀下来，如镜子般平板无波：&ldo;罢了，正因为有不同的命运，才有这样一个千变万化的世界，要求公平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从出生起，名为不平等的东西就融入我们的血液，人人都没选择权，也就没什么好计较，何况这些可以用后天的努力弥补‐‐不过，你还真是个霉星。&rdo;

&ldo;为什么叫我霉星！？&rdo;贝里卡斯大受打击。

&ldo;不是吗？多半是被你的霉手摸过，我的命运之线才会乱七八糟。&rdo;

&ldo;这是不折不扣的污蔑。&rdo;好脾气的星神难得有点气恼，&ldo;席恩，你和多数人类一样不知足。能爬到今天这步，生来就是萨桑之子，你不认为你实在好运得不得了吗？&rdo;棕发青年冷冷一笑，不为所动：&ldo;如果没有无形之手翻弄，那所谓的机遇就是纯粹的机率结果，看不看得出，能不能抓住，全取决于本人，何来恩惠可言？再说出生，萨桑之子的身份只为我们兄弟俩带来不幸。如果生为普通人，如果不是双子，我们的父母就不会死，就会平平安安地长大。&rdo;

摇摇头，命运之神端起茶杯，适才的情绪波动消失得一干二净：&ldo;这是价值取向的问题。换作重利的人，就会选择得天独厚的资质。何况，即使如你所愿，你也会衍生出新的不满，提出相反的假设‐‐人就是这种生物。&rdo;

&ldo;好吧。&rdo;席恩也不跟他辩，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唇枪舌战，更没兴趣打动对方，&ldo;但我还是坚持霉星的看法，至少对我而言。&rdo;贝里卡斯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咬牙道：&ldo;我怎么把霉气给你了？&rdo;

&ldo;我做过实验。&rdo;席恩很认真地回答。

&ldo;实验？&rdo;

&ldo;赌博。如果出老千，我能够战无不胜。但是老老实实地下注，我回回抽到烂牌、押到小、掷到一，十次十输‐‐这根本不符合机率学。你说，这是什么原因？&rdo;

&ldo;咳嗯、咳。&rdo;贝里卡斯连连呛咳，尴尬地别开眼，&ldo;那个，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和肖恩的命运轨迹本来很正常，因为人为因素产生分歧后，就扭曲了。他的运气越来越好，你的越来越差。&rdo;肖恩其实很适合去当赌徒，保证一夜致富。

&ldo;我想也是。&rdo;席恩轻哼，无意识地摩挲法杖上的美丽刻纹，蜜色的肌肤与淡金的杖身无比贴合，&ldo;所以我幸福的弟弟，那个多管闲事的魔界宰相，你们这些只会讲大道理风凉话的神都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嫉妒也好，无理取闹也罢，总之我不痛快，你们也别想痛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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