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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第1页）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维烈后知后觉地指着自己：&ldo;魔族……是说我们？&rdo;

&ldo;废话！不过别指望我把你当恩人。&rdo;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知为何，魔界宰相心跳加速。血龙王立刻注意到，狠狠掐住他的脖子：&ldo;为什么丧失记忆了还觊觎我的月？&rdo;肖恩慌忙阻拦：&ldo;还不都是你害的！&rdo;

&ldo;狗屁！我就没想他的女人！&rdo;

当事人倒没什么触动：&ldo;对我还有反应？那说不定有救。&rdo;扎姆卡特怨念地瞪他：&ldo;月，你应该给他一杖，而不是在这里理智地分析。&rdo;维烈脸红地争辩：&ldo;我、我对男人才没兴趣！&rdo;

&ldo;那最好不过。&rdo;同性恋情侣异口同声。心脏还在狂跳的魔界宰相却无法说服自己。看出他的惧意，肖恩宽慰：&ldo;别怕，这是一个法术的后遗症，不是你真的爱上月。&rdo;

&ldo;是…是吗？&rdo;维烈这才松了口长气。

&ldo;你们说的爱，是什么？&rdo;史列兰突然插口。月露出淡淡的讽笑：&ldo;对了，神拥有的是大爱，这种伟大的感情不同于人类口中的爱情。&rdo;

&ldo;所以我问你啊。&rdo;

略带复杂地凝视他黑水晶般纯净的眼眸，月收起旧恨，以平静的语调道：&ldo;你也不用好奇。能够公正平等地去爱，是一种巨大的幸福。人类的爱并不美丽，只是欲望的团块。说的确切点，爱是占有，爱是自私，爱是贪求，爱是监守。&rdo;

&ldo;这…这似乎极端了点。&rdo;维烈不赞同。月坚持己见：&ldo;无论用多少形容词去美化，这就是爱的本质。就算最清高的圣人，一旦陷入爱河，也无法做到全然的无私。&rdo;维烈默然。

&ldo;我喜欢诺因，喜欢杨阳，很喜欢很喜欢，这是爱吗？&rdo;

&ldo;……喜欢两个人？还一男一女？这肯定不是爱，除非你是双性恋。&rdo;

&ldo;月，这一点我不同意。&rdo;肖恩摸摸受到打击的暗黑神，&ldo;爱又不局限于恋人之间，朋友师生、兄弟姐妹、父母子女之间也有爱啊。&rdo;史列兰连连点头：&ldo;嗯嗯，我就觉得杨阳是妈妈，诺因是爸爸，都好喜欢好喜欢。&rdo;月无力地瞅着他们：&ldo;这种爱一开始就不要拿出来相提并论，我说的就是恋人间的爱情。拿[红夜法师]举例吧，他本来是个酒鬼的儿子，最低下的贫民少年，一天被巡礼的水之圣女救下，看中他的资质收为徒。他无法自拔地爱他的老师，拼命努力想成为配得上她的男人，他也成功了，成为吾辈人人景仰的大法师。可是那个女人，是不允许破身的神眷之女。这还没什么，讽刺的是，她是个极为虔诚的信徒，性格也简直达到女神的境界。温柔、慈悲、平等地爱人世万物。是的，她爱她的弟子，但她也同样爱一只受伤的小猫，一只骨折的兔子，始终无法理解学生所说的&lso;只看着他一个人，只爱他一个人&rso;是什么意思。绝望的红夜法师在某天独闯负位面，想找一种能让他博爱的老师收敛花心的神奇植物，从此再也没有回来。&rdo;

&ldo;他好可怜。&rdo;心软的肖恩眼泪汪汪。维烈沉吟道：&ldo;我倒不认为水之圣女如此无情，她是红夜法师的老师，那年纪一定比他大，也许她是自卑，才不接受他的感情。&rdo;没想到这种可能，月眨了眨眼：&ldo;这倒没有记载，传闻都是说水之圣女太高洁，不愿沾染世间情爱。奇怪的是，她后来也失踪了，他们俩就成为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悲剧恋人。&rdo;扎姆卡特不以为然：&ldo;哪有植物能操纵人的感情，那个法师应该直接睡了他的老师，就像你当初对我做的。&rdo;月罕见的满面飞红，维烈更是羞得连脚底板也红了。

&ldo;咳嗯。&rdo;用干咳掩饰窘迫，月勉强平顺地说下去，&ldo;大概红夜法师对水之圣女的爱更接近精神上的爱恋，何况他们是师徒，这道障碍也不是那么容易跨越。不过他还是做了[记号]。&rdo;

&ldo;记号？&rdo;

&ldo;灵魂的刻印。神子神女死后一般会回归眷顾者身旁，这么做就可以避免神明抢人。他可能想这一世不行的话，下一世还可以重来。&rdo;

&ldo;真是用心良苦。&rdo;扎姆卡特颇为佩服，他当初要是早做准备，也不会有后来的遗憾。说话间，由奇形怪状的鱼、珊瑚礁、水糙、高山和裂谷组成的风景跃入视野。维烈惊讶地道：&ldo;我们应该来到很深的海底了，为什么还这么亮？&rdo;

&ldo;哦，我问贺加斯借了点光。&rdo;史列兰手指上方。月托着线条优雅的下颌：&ldo;对了，这几天是金轮月的全盛期，亡灵的力量最弱。如果水之宫和海精灵那儿有这些玩意，倒是个大好机会。&rdo;肖恩提醒：&ldo;可是我们都不会镇魂魔法。&rdo;

&ldo;只要敌人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就行。&rdo;

带路的水精一个轻盈的转身，比划出无声的旋律。即使史列兰不翻译，余人也猜得出：目的地到了。

黑发神祗让光扩大范围，逐渐浮现的景象震撼了每个人，令他们彻底失去描述的语言。

一幢幢浅蓝色的巨型圆顶建筑错落有致地构成环形，在倾斜的土地上描绘出花朵般的图案。中央是一座高耸的山峰，无数台阶呈八角形向下延伸，长廊连起风格迥异的空中庭园，喷泉的闪光与繁花的灿烂清晰可见。最上方，这座梦幻都市的顶点，是一栋玉白透蓝的华美宫殿，十六座精雕细琢的尖塔拱卫着娇小玲珑的主堡，犹如一条巧夺天工的项链，和底下的基座一起烘托出位于链坠的珍贵存在。

感应到协调神的力量，防御系统自动启动。澄蓝的光芒仿佛清冷的瀑布，从塔顶倾泻而下，渐渐变得七彩缤纷，将整座都市笼进极光的帷幕。泉水歌唱，花丛荡漾，更使人感觉眼前的奇景是梦中的投影，朦胧飘渺的海市蜃楼。

&ldo;太惊人了……&rdo;好半晌，维烈才打破静默，深深吐气，&ldo;竟然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它…它是建在火山上？&rdo;

&ldo;因为要种花。&rdo;史列兰喃喃道，&ldo;我感到花的气息。&rdo;月也久久不能平静：&ldo;果然，&lso;俗世荣耀和天上荣光的完美结合&rso;‐‐和史书评价的一样。&rdo;

&ldo;咦？&rdo;众人不解地看向他。

&ldo;瑞维恩是法师，艾蜜莉是圣职者，魔力是广泛伸展而支配，神力是高高升起而归依。你们不觉得这座水之宫很好地体现了两者吗？不过红夜法师还是个情种，把神性特别突出了，就为了讨好情人。&rdo;月语带尖刻。维烈说公道话：&ldo;这本来就是他送给他老师的别墅嘛。&rdo;

肖恩因为是俗人，没啥深刻的感动。扎姆卡特更大刺刺地批评：&ldo;全是海贝和珊瑚做的，一点也不值钱。&rdo;月用力敲他：&ldo;你这不识货的家伙！那都是顶级的玉髓贝和蓝珊瑚，一颗就足以买一堆金币！只喜欢闪闪发光，连玻璃片和琉璃瓦也区分不出的你，竟敢对那么杰出的成就指指点点！&rdo;越说越气，咚咚咚敲得起劲。

&ldo;呜～～～知道了啦，别敲了。&rdo;扎姆卡特哀哀讨饶。

看着这一对，维烈脑中冒出一首打油诗，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他对爱情的领悟：问世间情为何物，教人受气也相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

我将来绝对不要谈恋爱。惊吓地抚胸，魔界宰相郑重告诫自己。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被人压在头顶、颐指气使。当他把感想和决定偷偷告诉友人，棕发青年的神情极为古怪，似哭似笑，好象想掐死他，又像是要拥抱他，宣泄某种情绪。

&ldo;你有这种决心再好不过。&rdo;低下头，让刘海遮住眉眼，肖恩握着拳头背对他，&ldo;月，我们从哪里进去？&rdo;

&ldo;等等，先观察一下，不可能没有守卫。&rdo;月收回变成凶器的法杖，又恢复冷静的态度，&ldo;你把结界分开，行动的余裕会大得多。&rdo;肖恩巴不得如此，捏了个手诀，将水球五等分。

&ldo;露妮，到我这边来，那里的魔法结界很强，你不能靠近。&rdo;史列兰伸出手。水精恭敬地亲吻他的指尖，飞到他的肩膀上。

维烈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使得友人发这么大的火，几次想问，对方都不正眼看他。

随着距离的拉近，敏感的风元素体首先感到刺痛肌肤的魔力波动：&ldo;有东西从地下出来了！萨克，肖恩，你们打头阵！&rdo;语毕，向史列兰使了个眼色，默契地后退，双双护住最需要照顾的维烈。

其实以魔界宰相的能力，破坏整个水之宫也在一念之间，只不过他不可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刚排好队列，泥土如洪涝般喷涌而出，惨白的骨架构筑出阴森森的巨大身影，尖锐的爪子焦躁地撕扯坑洞的边缘，浑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空洞的眼窝燃烧着绿色的火苗，张开的巨口生满利牙‐‐是一头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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