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透明的蓝在云层间渲染出千变万化的深浅,漏下的阳光是柔和的浅金色,散漫地洒入敞开的落地窗,空气里充满了令人醺然的温暖香气。
一边修剪刚采下来的冬蔷薇,哈玛盖斯一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依路珂和卡雅窝在角落,难得凑在一起嘀嘀咕咕:&ldo;又在傻笑了。&rdo;
&ldo;真的很高兴吧。&rdo;
&ldo;咳。&rdo;做大哥的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正色道,&ldo;卡雅,依路珂,还不快打扫,主人醒了就要开联欢会。&rdo;
&ldo;已经打扫三遍了耶!&rdo;卡雅首先抗议。依路珂跟着罢工:&ldo;这样可以了啦,父神才不会像那种恶婆婆一样,在椅子脚抹一把,说&lso;有灰尘&rso;。&rdo;
&ldo;那你们帮丽芙布置花园或者帮格兰妮做饭。&rdo;说着说着,哈玛盖斯又傻笑起来。卡雅和依路珂摇摇头,从他们变呆的兄长身边经过。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哈玛盖斯擦拭桌面,看到自己溢满欣喜的双眼。虽然席恩还昏迷不醒,但这是精力透支后的正常休息,和之前的昏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笃笃!突兀地传来敲门声,他跑过去开门,不见有人,低下头,一个矮小的身影跃入眼帘。
&ldo;约瑟芬娜?&rdo;小龙怔了怔,笑着让她进来,&ldo;下课了?快坐,我拿点心给你吃。&rdo;这是席恩出资照顾,保送给宫廷画师当弟子的孤儿小女孩。
约瑟芬娜紧张地环顾室内,确定总是欺负她的依路珂不在后,松了口气,抓住他的衣摆:&ldo;那个人不是列文殿下。&rdo;声音软嫩而生涩,像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幼儿。
她是天生的哑巴,生日那天,席恩卖身得到一只金色独角兽的角做成的杯子,就顺道实验性质地叫她和一些病人喝了盛装的清水。效果极好,对失语、四肢萎缩、精神错乱、各种疾病和伤害都有显著的疗效。
哈玛盖斯一震,惊讶地打量她:&ldo;你怎么……&rdo;一言未毕,他像中了石化术般全身僵硬。
&ldo;哈玛盖斯?&rdo;
约瑟芬娜奇怪地目送他猛然掉转身,朝卧室奔去。
用密语开启房门,哈玛盖斯停在门口,定定注视床的方向,嘴唇颤抖起来。
那里坐着一个人,略带苍白的面容有一种清冷淡漠的美感,仿佛雨后的空气,柔顺的夜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流动着一层碎金,他像被冰冷的雨水打透的银眸没有一丝感情和温度,只有在凝视养子泛起湿意的浅蓝眸子时,才透出一点温情的火光。
小龙拼命压抑从喉咙漫上来的哽咽,他真的好想嚎啕大哭,可是养父最讨厌他流泪。
&ldo;哈玛盖斯。&rdo;怀念的低沉嗓音震动耳膜,这一刻,他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ldo;主人……&rdo;
第163章第三章不安的胜利曲
往年的一月,西琉斯全国还是一片冰天雪地,学者们称为[帕尼诺现象]的异常影响过去后,各地春意融融,开满黄灿灿的迎春花。走在首都雷因斯鲁的大街上,安东感到熟悉又陌生。
&ldo;你几年没回家了?&rdo;
身旁容姿秀丽,个儿高挑的女伴略带责备意味地道。年轻的将领像犯了错的小孩般低下头。
答案是十一年,其中七年在边塞,不能返家。之前四年的军校生涯,他也一次没回去探望过老父和姐姐,只有书信往来。
不是不感恩,他和弟弟都是凯尔登家收养的孩子,但是十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在他心底留下了阴影。
&ldo;我去看过缪恩了,他康复得很快。&rdo;实际年龄三十二,看起来却风华正茂的安布罗迪凯尔登瞟了一眼相差自己六岁,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目光中透出试探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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