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顾息澜,&rdo;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杨佩瑶心口骤然梗了下,有些想要哭,忙吸口气,忍住了。
顾息澜问道:&ldo;是明天上午的票,五张?你也去吗?&rdo;
杨佩瑶不便多说,只&ldo;嗯&rdo;了声。
顾息澜又道:&ldo;九点钟半开始,提前十分钟进场,你跟柜上说是顾先生交代的,他会把票给你……我在楼上有个包厢,你想去楼上也行。&rdo;
杨佩瑶回答:&ldo;好,知道了,多谢您。&rdo;
听筒里,顾息澜又问:&ldo;你怎么了,生病了,声音不对。&rdo;
兴许是经过线路的美化,顾息澜的声音不像当面说话那般冰冷,而是低柔醇厚,直直地撞进她心里。
杨佩瑶再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ldo;没有,家里有点事儿。&rdo;
&ldo;三九天,正是最冷的时候,明天出门记得多穿衣裳……就是听个戏,不用打扮那么漂亮。&rdo;
前半句还行,后半句又有了他平日的风格。
杨佩瑶抿抿唇,听他道:&ldo;九点了,该洗洗睡了。&rdo;
挂了电话。
太太狐疑地问:&ldo;谁打来的?说什么?&rdo;
杨佩瑶道:&ldo;是顾会长,告诉戏票的事儿,说九点一刻到柜上取票,九点二十进场,又说顾夫人要看晚上场的戏,问咱们要不要一起。我说不用,晚上另外有事儿。&rdo;
太太点点头,&ldo;取票的时候,别忘记把票钱结算给他。&rdo;
杨佩瑶道声好,侧头看到春喜拿着抹布在擦地。
地板上隐约有些血渍,不知道是皮带抽的,还是别的什么。
杨佩瑶再不耽搁,匆匆回房间。
四姨太仍在她屋里,见她回来,长长叹口气,&ldo;瑶瑶,你……二小姐不会念你的好,只会更恨你。&rdo;
杨佩瑶道:&ldo;恨就恨吧,我不图她感谢我。我只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rdo;想起四姨太未必明白这话,又道:&ldo;你说假如有天我犯错,都督会不会也这么打我?&rdo;
她没看到杨致重抽皮带,却亲眼见到他扇巴掌。
重重的一下,几乎用了十足的力气。
全然不顾及那是他亲生的闺女。
四姨太柔声安慰,&ldo;都督挺喜欢你的,只要别触到他逆鳞,不会有事。&rdo;
可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杨佩瑶心有余悸地说:&ldo;四姨太,我很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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