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两年,顾维钧过世,顾息澜正式承继了家业,当时他22岁,而顾平澜在北平念大二。
因为年龄的关系,顾息澜在商会中没少受到苛责,别人不看能力,提起他就是&ldo;毛没长齐的臭小子&rdo;,所以他学着往老成里打扮,天天穿长衫,雪茄不离手,板着一张冷脸,不苟言笑。
现在,早没人敢当面质疑他,他也无需再特地扮老。
可久而久之,已经养成了习惯。
就连顾息澜也觉得自己好似已过而立之年,却忘记他刚刚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
程信风下了楼,对侍者低语几句,指了指角落里杨佩瑶所在的卡座。
侍者打量几眼,认准杨佩瑶所穿的淡绿色旗袍,走过去低声道:&ldo;请问是杨三小姐吗?&rdo;
杨佩瑶一连跟程先坤跳了三曲,有些累,正喝梨汁,闻言点点头,&ldo;有事儿?&rdo;
侍者道:&ldo;有三小姐的电话。&rdo;
往这里打电话?
杨佩瑶正疑惑,杨佩珊已开口道:&ldo;一准儿是太太催促回家……这才刚十点,□□星还没出来呢,再玩半个小时。&rdo;
&ldo;大姐说得是,&rdo;杨佩珍附和,&ldo;就是,好歹看看歌星长什么样,听几首歌。&rdo;
杨佩瑶跟着侍者走到门厅处,迎面便看到顾息澜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黑眸淡淡地看向她。
不若先前冷漠,可明显跟和煦搭不上边。
杨佩瑶只作没看见,也没想着打招呼,转头问侍者,&ldo;电话在哪里?&rdo;
&ldo;这个……&rdo;侍者支吾着答不出来,红着脸看向顾息澜,&ldo;顾先生吩咐的。&rdo;
杨佩瑶勃然大怒,&ldo;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把客人当猴耍,是吗?你们经理呢,我要他给我个交代。&rdo;
侍者低头不语。
顾息澜沉声道:&ldo;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回家。&rdo;
&ldo;多管闲事,&rdo;杨佩瑶低低嘟哝一句,掉头想走,刚迈步,被顾息澜一把攥住手腕,&ldo;听话,回去。&rdo;
他喝了酒,声音有些哑,也不似往常般嚣张。
&ldo;用你管?&rdo;杨佩瑶用力甩下胳膊,&ldo;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rdo;
顾息澜面无表情,侧头吩咐侍者,&ldo;给杨小姐家里打电话,让马上派车来接。&rdo;报出电话号码。
侍者诧异地看了杨佩瑶两眼,重复一遍电话,走到前台摇号。
杨佩瑶再度挣扎,岂料顾息澜手劲极大,手指像铁钳似的,根本挣不动,气急之下,抬脚踹过去。
顾息澜不闪不躲,仿佛根本不是踢在他身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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