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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李然坐在木椅上，示意那两个狱卒将对方被捆住的双手松开，然后让一个狱卒举着灯笼，站在犯人身旁，继而又让人将笔墨纸砚送过来，深笑着朝对方望过去，说道：&ldo;既然你说整件事是我指使的，那拜托你把事情的始末写下来，也好留个凭证。&rdo;

那小崔被他看得一慌，说道：&ldo;奴婢才疏学浅，不会写字！&rdo;

李然了然一笑，笑中别有深意，他也不穷追猛打，继续说道：&ldo;不识字没关系，我可以找人代你写。&rdo;

这么说着，并没有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侧脸跟身后的丁顺嘀咕了一番，然后就见丁顺将纸笔拿了过来，作势要记录的样子。

&ldo;这案子是由刑部受理的，殿下无权审问奴婢。&rdo;

那丫头已经一改方才的惊慌，恢复了之前的沉稳，言语上有条有理，可见她犯事之前是有过一番详细谋划的。

至于那个替她出谋划策的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个普通角色。

她说完这番话，一脸平静地望向李然，等着对方知难而退，未曾想李然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脸色一沉，冷声说道：&ldo;我现在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话，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太多。如果你认为我是怕了你，那我不介意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要弄死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省得自找麻烦，明白吗？&rdo;

对方神色间都是阴狠，小崔一怔，她倒没想到这位一向冷情的南琉太子会是这样的人。

小崔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有些被吓住了。

李然却没准备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ldo;待会我问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那可是你的证词，万一有什么漏洞，我没事了，你却逃不了干系。我看你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如果这回害不死我，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rdo;

他这么一说，就见那女人挣扎着要扑过来，可惜她双脚被牢牢捆在刑凳上，一扑就被扯住了，上半身落在长桌上，还被那个提着灯笼的狱卒按着，伸手想要抓住李然却够不到，脸上是一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表情。

她这一动，吓得另一个狱卒立马跑过去，三两下便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丁顺护在李然身前，李然稳稳地坐在木椅上，神色间一派从容，甚至还落井下石般啧了啧嘴，嗤笑着说道：&ldo;这桌子有两米多，你想扑过来掐我，也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高吧？&rdo;

那婢女被押回到了刑凳上，咬牙切齿地死死地盯着李然。

对方的态度很不友好，李然并没有恼，他摩挲着下巴，问道：&ldo;你既然说整件事都是我指使的，那我当时是怎么跟说的？&rdo;

小崔嗤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李然会这么问他，不慌不忙地说道：&ldo;奴婢记不得了！&rdo;

李然盯着她看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ldo;你可是唯一的证人，如果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那你该怎么告我？&rdo;

李然说得轻描淡写，小崔想了片刻，淡淡开口说道：&ldo;殿下那日召奴婢去内殿，让奴婢去宫外买一剂打胎药，并将药下在王美人的补品里。奴婢不敢不从，就照做了。&rdo;

李然撇了撇嘴，暗忖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撒这么大的谎，不但表情不变，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也不反驳对方，继续问道：&ldo;照你这么说，我是什么时候找你商量的？&rdo;

&ldo;前日午时！&rdo;

小崔惜字如金，李然却知道对方确实非常聪明，少说少错的道理，她倒很明白。

甚至连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至少那个午时就说得非常有水准，因为那个时候，李然一般都是一个人呆在内殿，江逸会在侧殿午睡，而那几个近侍也会被他打发出去。

李然笑着深望她一眼，说道：&ldo;午时这个时间太笼统了，再具体点。&rdo;

小崔一听，说了声&ldo;午时三刻&rdo;，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问她：&ldo;当时我跟你说话，你离着我有多远？&rdo;

&ldo;奴婢就站在殿下身边。&rdo;

&ldo;那就是离得很近了？&rdo;

&ldo;是！&rdo;

&ldo;药是哪里买的？&rdo;

&ldo;宫外！&rdo;

&ldo;宫外？哪家店？&rdo;

&ldo;祥灵药铺！&rdo;

&ldo;那药铺在哪里？&rdo;

&ldo;东大街上，对面是淡月酒家，旁边是飘香居。&rdo;

&ldo;买药一共花了多少钱？&rdo;

&ldo;三刀！&rdo;

&ldo;那家店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是高是矮？是胖是瘦？&rdo;

&ldo;是五十出头的男子，又矮又胖。&rdo;

&ldo;你出宫的时候，走的是哪个门？&rdo;

&ldo;西城门！&rdo;

&ldo;有人证吗？&rdo;

&ldo;人证？&rdo;

&ldo;就是有没有看见你出宫？&rdo;

&ldo;有！徐侍卫可以作证！&rdo;

即使被火光一直照着，对方依然能够对答如流，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然啧啧感叹两声，一边拍手一边说道：&ldo;了不起了不起！记忆力果然很好！你可别告诉我，连店老板当天穿什么样的衣服，你都记得？&rdo;

李然脸带不信地望过去，小崔傲然一笑，说道：&ldo;自然记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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