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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ldo;指定为什么东西？&rdo;

&ldo;喏，就国家的……什么宝物……&rdo;

&ldo;国宝？&rdo;

&ldo;对，对。这原本是传教大师[注]说的话哪。喏，之前是叫古寺社保护法吗？因为法隆寺被烧了，所以那个法律被重新修订了吧。&rdo;

&ldo;哦，《文化财产保护法》是吗？&rdo;

注：传教大师即天台宗开祖最澄的谥号。最澄曾经说过&ldo;何谓国宝，宝谓童心&rdo;，认为人心才是国宝。

&ldo;对，对。&rdo;

老师晃着肩膀说。

在议员立法下，《文化财产保护法》于前年‐‐昭和二十五年制定公布。就像老师说的，直接的契机是法令成立的前年，法隆寺的金堂被烧毁的事件。将过去的&ldo;国宝保存法&rdo;与&ldo;重要美术品保存相关法律&rdo;及&ldo;史迹名胜天然纪念物保存法&rdo;三法，再加上无形文化财产、埋藏文化财产的保护等新观点，订立了新的法律。

&ldo;确实，如果建立的年代如此久远的话，能不能到国宝级姑且不论，我想一定会被指定为重要文化财产的。&rdo;

&ldo;哈哈哈，这样吗？常信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rdo;

&ldo;这样说的话，桑田先生‐‐常信和尚对这次的调查表示赞成喽？&rdo;

&ldo;赞成？不，可以说是他强行通过的。一开始，反对意见较占优势。像觉丹师父似乎就反对，慈行师父也反对，佑贤师父他……算是哪边都无所谓吧。最热心的就是了稔师父和常信师父。&rdo;

&ldo;被害人和常信和尚意见相同？&rdo;

益田纳闷不解，他可能感到怀疑。侦讯时，桑田常信将小坂了稔贬斥得一无是处。根据其他僧侣的证词，也可以轻易推测出常信与了稔间水火不容。

&ldo;哈哈哈哈，没错没错。他们两个彼此看不顺眼，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却不可思议地只对这件事意见一致。虽然他们两人的出发点可能各有不同吧。总之常信师父说服了佑贤师父，得到觉丹师父的允许。慈行师父则是逼不得已允诺了。&rdo;

&ldo;原来是这样……我们果然不受欢迎呢，尤其是慈行和尚……&rdo;

敦子朝上望向饭洼。饭洼注意到她的视线，说道：&ldo;原来如此，我一开始也完全没想到竟然能够获得贵寺应允。其他禅寺全都……&rdo;

&ldo;拒绝了吧，这是理所当然的。话说回来，小姐，你究竟是从哪里打听到本寺的？&rdo;

&ldo;呃……我听说的。&rdo;

&ldo;从哪里？&rdo;

饭洼拿出记事本翻阅，说出几间寺院的名字。老师&ldo;嗯嗯&rdo;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ldo;哦？是那里说的啊，那里的话的确有可能哪。或者是……嗯，那里的话，或许是了稔师父事先安排的。&rdo;

&ldo;事先安排？怎么做？&rdo;

&ldo;他和那边的和尚应该很熟才是。&rdo;

&ldo;了稔和尚吗？了稔和尚为何要做这种事？&rdo;

饭洼一脸的不解。

&ldo;请、请等一下。呃……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do;益田探出身体问道：&ldo;被害人是推动采访调查派吧？或者说，根据刚才老师的话，感觉更像是被害人自己主动策划这次调查采访的……？&rdo;

&ldo;老衲认为有这个可能。&rdo;

&ldo;这是为了什么？&rdo;

益田紧咬不放，有点刑警模样了。

&ldo;没什么，了稔师父想要毁掉这座寺院。他和其他人不同，不中意这里的生活，所以才想要把它公之于世吧。或者是想挫挫教团的威风。所以他有可能事先疏通，故意向一些寺院和尚透露这件事，让他们把明慧寺的名字告诉小姐。对了，这么说来，了稔师父感觉好像事前就知道这次的调查实验了。&rdo;

&ldo;哦？可是老师说他不中意这里的生活，意思是被害人厌倦了修行之类的吗？&rdo;

&ldo;不是那样的。虽然他是个疯癫和尚，但是如果厌倦修行的话，早早辞别下山就成了。&rdo;

&ldo;哦，呃……&rdo;益田更进一步挪近膝盖诘问，&ldo;请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形。小坂了稔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这个老师大概是这座寺院里最能够沟通的人‐‐益田一定是这么认为。

我也这么感觉。不管询问什么人什么问题，僧侣们的回答都模糊不清，无论再怎么打听，活生生的小坂了稔还是有如存在于迷雾当中。从侦讯中完全描绘不出被害人的轮廓。说起来，和僧侣们之间的对话根本无法成立。和尚虽然有问必答，但他们的回答却让人无法提出更进一步的问题。因为他们的回答令人无法理解。像我只是在一旁听，更是茫然不解。

老师稍微变换声调回答：&ldo;了稔师父是个很有意思的和尚。他不管对任何事都加以反抗，予以否定。所以……他本来好像是镰仓一座大寺院的僧侣，却遭到上头排挤，才会被流放到这儿来。&rdo;

&ldo;他性情乖僻吗？&rdo;

&ldo;不是的。禅这个玩意儿啊，不否定就无从开始。遇佛杀佛、遇祖杀祖、遇亲杀亲‐‐舍弃一切，否定一切，才得以开始。若不这么做，就无法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吧？了稔师父完全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甚至还说&lso;谁要给你悟道&rso;，非常率性。&rdo;

&ldo;杀亲？好危险的教义呢。&rdo;

&ldo;说是杀，也不是真杀。这算是一种比喻‐‐不，也不能这么想。应该说无论是父母还是师父，甚至是佛祖所走出来的道路，都不能够遵从吧。借花献佛总是徒然。佛祖这样说、老师这样说，但这终归是别人的意见，那样根本就没有自我可言，关键就在这里。所以必须杀掉这些东西。无论再怎么正确，即使那是佛道，也不能够受其束缚。若无自在的精神与绝对的主观，就无法完成禅的修行……&rdo;

&ldo;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不，不懂。&rdo;

益田说，老师笑了。

&ldo;不不不，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听懂，那还得了？哈哈哈。就是为了理解，才会去修行啊。这不是用道理或话语述说就可以理解

老师故意避重就轻：&ldo;复杂的事我不懂，老衲只是个不谙世事的老头子。就算你说什么沟通不沟通的，也完全不懂。&rdo;

&ldo;哦……我也是，听不懂太难的汉字。我们刑警在处理杀人事件的时候，当然很重视物理证据和证词，但是除此之外，也会思考能够信服的动机。也就是凶手为何会犯下这样的凶案……&rdo;

&ldo;是啊，是啊。&rdo;

&ldo;一般来说，是出于怨恨或感情纠纷，再来就是为了钱财利益、保身，还有意外、一时冲动……&rdo;

&ldo;近来也有叫作快乐杀人的呢，还有精神分裂的杀人狂。还有恐怖主义，以及基于政治或宗教上的信念而作出的狂热犯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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