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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啊?!&rdo;我刚才没说话。

&ldo;我是说，你之前是不是提到过一句，这女孩子用钢笔戳自己的手?&rdo;

&ldo;是啊!&rdo;

&ldo;那她和我是同类!&rdo;

&ldo;……&rdo;

他说着举起自己的手，与默涵不同，他是在左手，我也可以看到斑斑驳驳的，虽然长好了伤口，可还是坑坑洼洼的手指头。

我之前从没注意过这个细节!

&ldo;我割伤自己的手指，是因为我总在不自主地画画，特别是我会画起一个女人来，她让我感到害怕。可我还是不停地要画，我是个左撇子，所以我割伤自己的左手。这个女孩子也是一样。&rdo;

&ldo;等等，她不会画画。&rdo;

&ldo;别说这种蠢话!&rdo;john对任何无趣的问题都不能容忍，&ldo;我还是男的，她还是女的呢!这不是关键问题。看这里，这句话，看到了吧?你注意到什么?&rdo;

我一时被他弄晕了，吭唧了半天：&ldo;我觉得这是对话。默涵在回答一些问题。&rdo;

&ldo;对啦!什么吃鸡汤啊，什么学校里的别扭啊，如果是写日记，直接陈述就好了，有必要写成对话形式吗?这说明，她以这种方式，来完成自己与幻觉之间的交流。&rdo;

&ldo;所以，这些文字，都是有上句没下句的，因为提问都是在脑海里完成的?&rdo;

&ldo;正是如此。所以她最初呈现的，应该是幻听。&rdo;

&ldo;可是……&rdo;我搞不懂，&ldo;她可以听到，因此作出回答，可为什么她要写出来呢?说出来，像咱们对话这样，不是更简单吗?&rdo;

&ldo;你怎么那么笨!经常自言自语，别人会拿你当什么。幻听最初发生的时候，这女孩还是有许多现实意识的，她可能发现自言自语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因此便转为更安全的文字工作。&rdo;

原来如此……那么说，默涵当天又在自习课上写东西了，但她不愿意继续写，于是，用钢笔戳伤自己的手。

john继续说：&ldo;哦，哦，你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很好，这姑娘有幻觉可以说是确信无疑的了。没有正常人能长期伪造这种东西，你试着想想看，一个人只说答案，而不说问题，有多困难。&rdo;

我试了试，果然很吃力。逻辑这种东西，不许人类做出忽左忽右的跳跃性反应。

&ldo;果然，说两句还算凑合，说一年可不行。&rdo;

&ldo;对，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还不清楚，为什么这对话跳跃性如此之大，好像提问的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带动着女孩的回答也是大起大落的?&rdo;

哦，我倒是理解这个问题，因为之前没有告诉john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我说：&ldo;哦，那大概是因为，女孩的幻觉并非一个。她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两个甚至更多的幻觉。&rdo;

岂止是两个啊，分明是一大家子人。

迄今而知，可以确定的是&ldo;辉辉&rdo;和&ldo;辉辉的爸爸&rdo;，也就是我。不过前者应该是个男孩，后者呢，是个成年人。鉴于那天夜里，辉辉的爸爸这个角色是第一次出现，所以日记中的另一个身份，不可能是爸爸，那是谁?

john兴趣盎然地，同时也是不露声色地琢磨着：&ldo;好极了!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喂，你能不能把全部日记交给我?&rdo;

能吗?我怀疑。john是个危险分子，他被关在医院里，还好点，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跑出去。

&ldo;你在犹豫什么?!&rdo;他急不可耐，紧逼不舍。

&ldo;你等我想想。&rdo;

&ldo;想什么呀!一个人写日记，就算是问答，也不可能出现自己的名字!我又不可能知道她是谁，就算知道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感兴趣的只是她的问题。&rdo;

&ldo;好吧，&rdo;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可不敢全都给他，&ldo;给你最后这部分吧。&rdo;我从提包里取出最近两个月的日记，塞在他手里。又有些疑惑地问：&ldo;这东西，医护人员不会没收吧?&rdo;

&ldo;怕什么，我又不能拿几张纸自杀。就算没收，也会还给你的。明天你来取吧，顺便听我的结果。&rdo;

事已至此，当然也只好这样。

我告辞离开，john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低头审视日记的复印件。

在没人的地方，我偷偷摸了摸自己的睾丸，哦，挺大的。

四、青天大老爷

老年人居丧，是个特别可怕的时期。所谓&ldo;白发人送黑发人&rdo;是件很可悲的事情，特别是像刘紫建的家庭这样的特殊情况。

刘紫建的母亲中年丧夫，晚年丧子，悲哀的一生绝非用言语可以概括。

儿子一死，她的全部指望就落了空，更不要说现实生活的窘困。老威对人家的这份关心，并非毫无出处。

刘紫建的死讯，应该是在前天晚上通知到家的。老太太悲痛欲绝，这大概不难想象。而今又过了两天，不知道情况会否好转。

以前有学者1提出了悲伤的五个阶段：否定‐‐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许多人都听过这个理论，殊不知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五个阶段未必有明显的界定。『1库布勒&iddot;罗斯。』

至少，在刘紫建母亲这里，我认为愤怒和讨价还价就不见得还会出现，而否定、抑郁和接受，几乎是同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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