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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这一担柴足有五六十斤，压在她肩头上，她虽累极了，却也不敢停下来歇脚，怕歇了就没力气了，只挺着一口气，一直挑到刚才与弟妹分开的地方，才卸下扁担，在原地大口喘气。

青荷与青松都听她的话，没跑远，此时见她来了，快步跑过来，青荷拿衣袖做扇子，给她扇风，青松则从自己背篓里挑了个最大的山楂果，在衣襟上擦了擦，递给她。

青荷看着她身边两捆柴，拧着细眉道:&ldo;阿姐，你何必一口气捡这么多，这山路又不好走，摔倒了怎么办？&rdo;

青柳喘匀气，咬了口山楂，酸得微微眯起眼，道:&ldo;还好，这山路咱们都是走惯了的，稳着呢。你们两个捡了多少东西？&rdo;

青松抢着把背篓给她看，道:&ldo;大姐你看我的，我摘了好多板栗和枣子。&rdo;

青柳探口看了看，果然不少，快有半篓子了，她摸摸青松通红的脸蛋，笑道:&ldo;小松比以前厉害多了，等回了家，我就把板栗蒸了给你吃。&rdo;

青松却摇了摇头，道:&ldo;我不吃，我要把它们晒干拿去卖，给爹请大夫。&rdo;

青柳眼眶一热，忙笑着掩饰道:&ldo;好，小松长大了，爹听了一定很高兴。小荷呢，有没有摘到什么？&rdo;

青荷把一旁的篮子提过来，上头满满的是些野菜，茼蒿、山葱、马齿苋，拨开野菜，篮子底下有一些山菌，&ldo;最近没下雨，菇子都不长了，只摘了这一点。&rdo;

青柳点点头，&ldo;好，晚上回家咱们做菜饼吃。&rdo;

歇了这一会儿，她感觉已经缓过来了，便站起来，道:&ldo;该下山了，你们两个走在前面，我在后头，注意脚下，别摔了。&rdo;

青荷看看她的扁担，道:&ldo;我来挑一会儿。&rdo;

青柳推了她一把，&ldo;我挑得动，快走吧。&rdo;

到了山脚下，青柳又歇了一次。

不远处是她大伯家，她看见王婆子正从大伯院子里出来，奶奶和她说着什么。

她想起昨日王婆子的来意，心猛的往下一沉。

第3章决心

王氏与王婆子见面的事，一直沉沉压在青柳心头。

回到家里，周氏已经烧好了热水等他们。

青柳把柴火堆在墙角，抹了把汗，和青荷两人端了热水回房擦身。

周氏则在院中处理他们带回来的山货。

青柳换了身干净衣服，正准备去河边洗衣，却被青荷抢了先。

她便去房里看李大山。

李大山靠在床头，愣愣出神。被子只盖了小腹，两条腿露在外头，腿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房间里弥漫着药味。

青柳轻声喊了声爹，从桌上倒了杯茶递过去。

李大山回过神来，接过茶杯，脸上挂着笑道:&ldo;你们三个今天上山了？&rdo;

青柳点点头，&ldo;捡了些柴火野菜回来，晚上做野菜饼吃。&rdo;

李大山道:&ldo;好，许久没吃了。&rdo;

青柳问:&ldo;爹，今天腿还疼吗？&rdo;

李大山不在意地拍了拍大腿，&ldo;早就不疼了，就你这孩子不信，每天来问一次。&rdo;

青柳确实不放心，探身看了看，见纱布上没有脓水，也没有难闻的气味，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也没有松到底，大夫已经说了，她爹的腿若要治，得趁早，不然等伤口愈合，骨头长好，那时就得敲碎骨头让其重新生长了。

房门口又探进来一个乱蓬蓬的头，青松洗了澡也过来了。

李大山对小儿子招招手，等他到了眼前，道:&ldo;今天上山有没有给你大姐惹麻烦？&rdo;

青松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大声道:&ldo;我没有惹麻烦，我今天摘了好多板栗！&rdo;

青柳忙轻拍他一下，&ldo;那么大声做什么，把我吓了一跳。&rdo;又转头对李大山道:&ldo;爹，青松最近可乖了，今天在山上摘了半篓子山枣和板栗哩。&rdo;

李大山听了，摸摸青松的头，笑道:&ldo;是爹错怪你了。&rdo;

青松低了头，小声道:&ldo;爹，以后我每天都去山上摘板栗，等大堂哥回来让他拿去卖，卖了银子给你治病，你要快点好起来。&rdo;

李大山听得鼻头发酸，连连道:&ldo;好好，好孩子，青松长大了。&rdo;

晚饭做的是野菜饼，舀了一点面粉，将野菜焯水剁成沫，与面粉混在一块，搅成稠稠的糊，贴在锅里烙了两锅，多余的打算留作明天的早饭。

吃了饭，姐弟三个去了爹娘房中，陪他爹说了会儿话。

李大山看着三个孩子，心中又是熨贴又是难过，孩子这么懂事他当然高兴，可一想起日后自己再不能护着他们，就止不住满腔的愁苦。

孩子出去后，他长长叹了口气，道:&ldo;柔娘，我这腿就这样吧，不治了。&rdo;

周氏吓了一跳，忙道:&ldo;怎么就不治了？&rdo;

李大山摇摇头，&ldo;银子又凑不起，反倒苦了几个孩子，不如就算了，将几家人的银子还回去，家里好歹还剩下一些。你最近留意一下，若有人上门提亲，年纪大些，家里穷些都不要紧，人身体好勤快就行，帮青柳青荷定了。等她们出了门，青松也该大了，能挑大梁了。就是苦了你，要伺候我这瘫子一辈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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