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荀久的拳头,扶笙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低眉问:“恨嫁了?”
“才没有!”荀久被她那一吻弄得心神荡漾,赶紧偏开头,生怕他会控制不住再来一次深吻。
刚才那阵仗,她可再也经受不住了。
“饿不饿?”扶笙站起身,往翠竹林那边粗粗一瞥,长相清丽的女婢们立即有条不紊地迈着碎步走过来在二人跟前齐齐福身,“见过秦王殿下,见过久姑娘。”
“想吃什么,跟她们说。”扶笙重新坐下来,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心。
“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荀久低垂着头,不敢泄露半分情绪。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扶笙今夜是没打算回去的,更有可能让她也留在这里。
若是之前还好,她不会有什么想法。
可经过楚国商船密室那件事以后,她对两个人独处这种事始终存了一份戒备心理。
毕竟,他没有许诺过她婚姻,更没有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算是暧昧不清,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如果现在就越过那条鸿沟发生关系,那么一旦以后他再娶别的女人,她就彻底输了,且会输得一败涂地。
这场感情赌注,她没有任何筹码,赌不起也输不起。
扶笙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忧,也不戳穿,只温和笑道:“你要回去也总得用过饭不是么?”
“嗯。”听到他这样说,荀久暂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向女婢们说了几样爱吃的菜。
女婢们闻言后躬身告退去了厨房。
“走,去房里坐。”扶笙再度起身,向她伸出手。
荀久犹豫了好久。
他无奈一笑,“连这个你也怕,当初爬到秦王府浴房之上偷看我沐浴的贼胆哪里去了?”
“我哪里偷看?”荀久咕哝着狡辩。
“好好好,你没偷看,是我自己让你爬上去看的,行了罢?”扶笙忍住笑,递向她的那只手也没缩回来。
见荀久还是无动于衷,他继续开口,“你咬伤了我的嘴唇,总得负责涂抹药膏不是么?哪有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的?”
荀久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去就去,谁怕谁!”
说罢,她将手递给他。
他腕上用力,轻轻一带就将荀久拉起来。
方才的一番纠缠,荀久整个身体还处在绵软无力的状态,此刻被他这么一拉,直接没站稳,一个踉跄就往他怀里扑。
扶笙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温声道:“慢些,如今天色尚早,你就忙着投怀送抱,当心我……”
“打住!”荀久羞红了脸,瞪他,“你再说混话我可就不吃饭直接走了。”
扶笙用微笑代替了后半句话,改口问:“你不吃饭的话,饿到了算谁的?”
“自然是算你的!”荀久仰起脖子与他对视,“怪你欺负我!”
扶笙指了指自己嘴唇上被她咬伤的部分,挑眉问:“谁欺负谁?”
荀久又一次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掌就往正房走,“你到底还上不上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本姑娘可不是你的使唤丫头,时时都有那闲工夫伺候人。”
扶笙再不说话,微笑着跟上她。
这座别业虽然偏僻,但每日都有固定的人在打理,所以从院内到房内都如同秦王府一般整洁干净。
跨院出去有一个小小的医署,那里面有许多救急用的药粉药膏,都用小瓷瓶装了红布塞封口,外面贴了标签。
荀久按照扶笙的指示到医署拿了一瓶玉露回来。
扶笙已经在上房内竹榻上躺下,宽大的月白锦袍半垂迤逦,上面的暗银竹纹便如同画卷一般徐徐展开来,更衬得竹榻上的人风姿清逸无双。
荀久站在门口,眸光飘往竹榻上,被扶笙的清贵姿容吸引得错不开眼。
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视线,稍稍侧过头,眸光微动,“站在那儿作甚?”
“吹风。”荀久一瞬间收回眼,答得很顺溜,抬步走进来坐在竹榻侧,轻轻打开小瓷瓶的瓶塞,指腹沾染了玉露动作轻柔地往他唇上涂抹。
“痛不痛?”荀久低声问。
“我咬你一口,你试试?”扶笙眉眼弯弯,作势就要起来。
荀久心跳猛地加快,被他吓得弹跳起来,迅速错开站往一边。
她丝毫不怀疑他说的话,更怕被他咬。
上次在上庸郡的时候因为嘴巴红肿就被季黎明笑话了,这一次,荀久可不想再犯同样的尴尬。
扶笙得见她害怕的样子,悻悻躺回去,状似满意地弯了弯唇,“嗯,你这样怕我,说明我夫纲振得不错,以后还可以继续加油。”
荀久:“……”
找个男朋友是傲娇毒舌的感觉是什么?
荀久终于体会到了。
她盛装打扮的时候,他明明不想她太过惹眼让别的男人觊觎,却拐弯抹角地蹙眉:“你熏了多少香?呛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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