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在电话里说:“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丁方对周大年说:“周兄,你是孩子的姥爷,送多送少也没关系,以后的时间还长嘛。先把你的礼品拿出几件来送给莫德,咱们蹭个安全车。”
周大年笑道:“贤弟啊,我真服你了。”
等莫德的车来后,他们拉上礼品,挤在车里奔往督军府。路上,莫德说:“这袁诚印还挺能的,我以为他不行了,没想到还整出儿子来了。”丁方笑道:“这就叫做宝刀不老。”因为这番话关系到周靓,周大年不好插嘴。其实,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些话上,而是在于这次的谋杀,他既担心着谋杀失败,还憧憬着谋杀成功之后那些自由的空间,所以,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们刚到督军府门口,就听到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莫德吃惊道:“怎么会有枪声?不会是有军队攻进天津了吧?这太不安全了,要不我们还是回租界吧。”丁方忙说:“您听错了吧,这分明是督军府放的火鞭啊。您想啊,他督军晚年得子,心里能不高兴吗?能不可着劲地放火鞭吗?”
莫德说:“听着不像火鞭。”
丁方笑道:“听我家老爷子说,在战场上有兄弟牺牲了,他们没有火鞭,都会把枪举起来朝天鸣枪。我家老爷子还说,如果他们取得了胜利,也会朝天鸣枪祝贺,他督军以枪代鞭,为何不可?”
莫德点点头:“说的也是。”
周大年当然明白,那阵枪决不是火鞭,肯定是三秃子他们动手了。他心里在说,赵敬武啊越敬武,你再聪明,不是也没逃过这劫。你以为你借督军的车就没事了。想到这里,他把手摁到丁方肩上,用力握了握,表明对他的感激。
他们的车开进督军府,见院里已经停着很多轿车了,人来人往地非常热闹。副官走过来,对莫德说:“大家请到客厅。”他们随着副官来到客厅,周大年四处瞄了番,没有看到赵敬武,他感到事情已经成功了,他对丁方说:“贤弟啊,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你给大家玩个魔术助助兴吧。”
大家听说玩魔术,都聚拢过来。丁方说:“好吧,大家看好了。”他把袖子卷卷,让大家看看他的手,然后对莫德说:“还得用用您的帽子。”莫德摸摸光脑袋问:“丁先生,是不是又变老牛吃嫩草?”
“你猜对了。”丁方说。
袁诚印笑道:“你提前告诉我这是谁的画?”
丁方说:“哈哈,这张画出自我夫人之手。”
他说着用左手顶着帽子,右手握着帽檐,猛地把帽子扔出去,左手里便有个画轴。他把画轴递给袁诚印,然后把画打开,大家看到里面是两头大牛,还有头小牛,小牛的脖子上套了个黄色的环。由于袁诚印的心情好,点头说:“画得不错,我收藏了。”
丁方说:“慢着慢着,提好了。”
袁诚印说:“就不用再解释了吧,就画的我们三口子吗。”
丁方把双手捂到小牛的脖子上,然后猛地把手握住,手里便有了个金镯子,大家不由阵阵叫好。丁方说:“这是我送给贵公子的礼物。”袁诚印接过来:“丁先生,敝人十分感谢您的礼物,以及您给这次宴会带来的热闹气氛。”
有人吃惊道:“你们快看,小牛脖子上的金环没有了。”
大家再去看画,发现小牛脖子上的环真的没有了,就像从来都没有过似的。大家盯了会儿画,然后发出热烈的掌声来。就在这时,有个兵跑进来报告:“督军大人,出事了。”
大家顿时静下来,袁诚印慢慢回头:“出什么事了?”
大兵说:“您的车半路上被枪给打了,打成马蜂窝了。”
袁诚印吃惊道:“什么什么,车被打了,赵敬武呢?”
大兵说:“不知道。”
袁诚印叫道:“妈的,反天了,我的车也敢打,副官,你马上带人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车,把嫌疑人都给我抓来,娘的,敢打我的车。对了,如果赵敬武受伤,先把他送到医院。妈的,太大胆了,敢打我的车。”说着,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瞅了眼周大年,用鼻子哼了声,转身走去。
周大年明白,事情成功了,从此之后,再也不用面对赵敬武了。从此,小刀会失去了赵敬武,再也不会成为气候了。周大年叹口气说:“多亏我是坐莫德先生的车来的,否则,说不定我的车也会被人家打成马蜂窝。看来,有人是唯恐天津不乱。”
宴会开始了,赵敬武没有来,周大年确定赵敬武被干掉了,他内心的喜悦无法表达,端起杯来不停地与大家碰杯,突然发现袁诚印正冷冷地盯着他,忙压抑住自己的喜悦,对丁方说:“贤弟,记得上次,你把两杯酒里的度数给变到一杯里,结果让我喝了出了洋相。至今我都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的。”
丁方说:“魔术,跟抽老千差不多。”
周大年说:“贤弟,能否再玩个魔术助助兴?”
大家喊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丁方盛情难却,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对大家说:“今天呢,为了给督军的小公子祝贺,我就再变个魔术,这个魔术叫魔力洗牌。”说着从兜里掏出副扑克牌来,猛地把牌甩出去,牌却自动地又回到手里。大家正在鼓掌时,丁方的手一抖,手里的牌掉下去,原来每张牌上都有个细皮筋拉着,大家又开始笑。
丁方说:“失手了,失手了。”说着把牌猛地收起来,然后再用手拉开,是串用绳系着的鲜花,大家顿时鼓掌如潮,丁方把花挂到周大年脖子上,系成了花环,然后说:“祝周兄喜得外孙。”周大年说:“同喜同喜。”话没说完,大家听到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各位,不好意思,敬武来晚了。”
周大年听到声音后吓得打了个激灵,猛回过头去,见赵敬武正微笑着盯着他,忙把目光躲开。赵敬武来到周大年面前,用手碰了碰他脖子上的花环,笑道:“周兄,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时,袁诚印过来:“老周啊,我正担心你呢,刚才听说我的车被人给打成马蜂窝了。”
赵敬武吃惊道:“什么,有人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打您的车,给您添堵,得好好查查是谁干的事。”
袁诚印问:“难道你没有坐在车上?”
赵敬武点头说:“您的车刚到府上,正好司机把车提回来了,我想到今天府上肯定很忙,就让您的司机先回来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看来,如果我的车修不好,那我也在医院里修不好了。”
周大年非常沮丧,他没想到赵敬武这么狡猾,竟然来了个连环计,让自己上了这个大当。他盼着早点散会,可是宴会没完没了,赵敬武专门过来敬了他3杯酒,这酒让他喝得很苦。丁方对袁诚印说:“我有点难受,让周兄陪我回去了,你们大家继续吧。”袁诚印意味深长地说:“恐怕不只丁先生难受,大年的脸色也很难看,你们回去吧,对了,回去给我问问,现在什么样的车好,我准备买。”
丁方对莫德说:“能不能用您的车把我们送回去?”
莫德摇头说:“我的车很贵的,要是被人家打了,谁赔。”
丁方说:“如果被打了,您不在车上,您便宜大了。”
莫德想了想:“那好吧,让司机把你们送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周大年与丁方都闷在那里不说话了。他们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们准确地判断出了赵敬武借车的目的,可是谁能想到他赵敬武技高一筹,最终逃过了此劫。回到府上,丁方劝周大年说:“周兄,不必沮丧,您也说过,他赵敬武从个小混混弄到现在的地步,肯定是有些手段的,但我相信,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相信下次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周大年深深地叹口气说:“听袁诚印那话,已经认为是我们干的了。我现在担心,别让三秃子他们被人家给抓去了,要是被抓,那我们不只失败,怕是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如果赵敬武逼迫三秃子说我们想谋杀督军,这个罪名就大了。”
丁方想了想说:“虽然没有杀了赵敬武,但结果也不可能坏到这种程度,说不定三秃子正在回来的路上。”
没多大会儿,三秃子果然兴高采烈地来了,进门就把双拳握起来,眉飞色舞地说:“老板。”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周大年一巴掌。丁方把三秃子拉到旁边,对他小声说:“你的战功就不必汇报了,我们在会上看到赵敬武了,不是鬼,他能吃能喝的。”
三秃子叫道:“不可能啊。”
丁方冷笑说:“有什么不可能的,督军的车去后,赵敬武的车正好修好,他让督军的车先回去了,等你们把车给破费了,他又坐自己的车去参加了宴会。”
三秃子听到这里,不由目瞪口呆。
赵敬武回到会所后,独自待在书房里,心里非常沉重,现在周大年连督军的车都敢打,这说明周大年想要他的命有多么急迫。看来,是得跟周大年玩玩了,再这样下去,如果让他给谋划成了,自己就真的变成死不瞑目了。
下午,赵敬武独自开车出去了,他来到那个有假山的小院,把车停好后,慢慢地爬到土山上,坐在小亭里望着天际发呆。哑巴端着茶具上来,给他倒杯茶,然后悄悄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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