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意?”娅望着眼前这个悬浮的透明球体,转而问着鲛人。
鲛人用恳切的语气对她说:“我自知命不久矣,回大海已是无望,请你把他带回大海,他自会寻找我的族人。”
“那你怎么会找我帮忙?你有把握我会帮你吗?”娅神情凝重的问。
还未等鲛人开口,一旁被定住的江朔,在颇费了一些功夫破解这个法咒后,听闻此言,便上前来应承了下来:“可以可以可以。你交出鲛珠,她不答应,我替你将他送回去!”这么容易使两方轻松愉快的达成合作,他自然是答应的。
鲛人直接拒绝了他。只说道:“我们鲛人能看穿一些事物的本质,你的眼神中包含了些许杂质。况且我也并不信任人类!”转头又望向娅说着:“你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你了。一眼便看穿你我是同类,都是受着这世间所排挤的命运。你眼中虽有戾气,但绝无凶悍之意。相比人类,我更愿意相信你。”
“呵,那你真的是看走了眼,我可比他凶悍得多了。”说着,娅用下巴指了一下江朔。
两人自顾自的对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朔的惊讶:“姑娘你是妖?你的气息隐藏得够深啊……我都……”
鲛人长叹一声,双眼颇有些空洞,似乎有些妥协,吃力的说道:“我已是绝路了。只求你们能出这皇城的,将他带出去。”
话毕,便回忆起了她是如何来的朱荫。
大约在七八年前,她在深海中出来游玩,遇到了狂风暴雨,将她在海中掀得七荤八素的,等到她意识到时,已是靠近了海边。
海中有个落水的小男孩儿,正在挣扎着。前方的船也离他越来越远,看样子,像是被人丢下来的。她看着小男孩儿的身体越来越低,准备想走的,最后,在听着他一声声绝望的“救命”之下,鬼使神差一般,还是将他救起了。没想到这便成了她绝望的开始。
她将小男孩儿救起之后,他便自报了家门。
“我叫李怀之,是朱荫国的二皇子,多谢姐姐相救。我日后必有重谢!”小男孩儿拍着胸脯保证着,而她躲在水中,半露个脑袋,自是不肯说话。
而这朱荫国二皇子,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着朴素,脑袋上还插着几根海草。一身狼狈。还以为她是害羞,不肯说话,便继续道:“水下极凉,你且上岸来说话。”
她只是一脸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人,并不为所动。不多时,听他说“上岸来说话”,心中便玩味四起。用尾巴扇出水向他泼去。
哼!多嘴的人类!
李怀之自然也看到了露出水面的鱼尾,被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呀呀呀!妖怪!妖怪!”
她倒是被他惊恐的模样逗的发起了笑。却仍旧躲在水中,盯着他。直至他跑得消失不见。
自从这一次接触,倒是引起了她对人类的兴趣。每每深海中,有人落水,她便“做好事不留名”一般去救人。自此,海边的小渔村里都流传着北海有了海神,会救下落水的渔民或过往的人。
三年后,她又遇到了李怀之。
因为周边流传着海神的传说,时常便有人类供奉着瓜果香烛。几年时间的接触人类,让她的胆子也愈发大了。
这日,她上岸偷取瓜果——也不算偷吧,本来就是供奉她的。她这么想着,便把盘中供奉的瓜果,全薅走了。入水时,恢复原形被人看到了。便发动全村,说要打长着鱼尾的妖怪。
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乘船而来。口中大喊道:“我们有海神庇佑,它一妖物,不必怕它!”
这自然被她听到了,心中不禁好笑,也认清了现状:救你们时是海神,被看到真身了就是妖怪了!人类真的不值得啊!她当下便决定:自此不再和人类牵扯。正欲要走,只听人群中有个人说道:“大家听我说!那个可能不是妖怪!我以前在这片海域中落过水,是一个长着鱼尾的妖怪将我救起!而大家口中救人的海神,可能说的便就是她了!”
她在远处看着举着火把的人群中,有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言行举止,颇有魄力。
只听接下来的人说:“既然二皇子都都这么说了,岂有不信之理!”
在听到人群中有人称他为“二皇子”后,便更加确定了他就是三年前她救起的李怀之了。自此,便对这个叫李怀之的人类好感倍增。
一日,李怀之在海边散步,她远远的便看到了。想答谢他那日的“解救”之恩——虽然她当时完全也可以全身而退的说。
后来,李怀之也看到了在水中盯着他的她,也认出来了。没了当年的恐惧,只兴奋的叫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当年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报呢!那时年幼,多有无礼,还望见谅!”
她也没了当年的羞怯与对人类的厌恶,而更多的是对李怀之的好奇了。
“你为什么又来了?”她伸出脑袋问道,话毕,又缩回了水中。
“我近日有事路过,想来看看,能否有缘再次遇见你,来报答当年未报之恩情!”李怀之,一脸兴奋,眼中如有星星一般闪烁着,激动个不停。
自此,他们之间的孽缘便正式开始了。
他时常带些人类的食物来看望她,而她不知是贪这人间的食物之欲,还是贪与这人类的情谊,竟每日开始期待似他们的见面来。
一日,他问:“这么久,还不知你的姓名呢!”
她只是摇头,不肯说话。李怀之就只当她是没有名字,便决定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她亦是有名字的,只是妖族之间有个规矩,那便是不能轻易告诉人类名字。
等到下一次见面时,李怀之兴奋的向她跑来,说道:“阿英,你就叫阿英吧!”
她有些诧异,便问为何。
“我这几日回去,冥思苦想,终于觉得有个适合你的名字!英,花也。我看见这个字,就觉得适合你!你像花儿一样好看!”只见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似有些害羞了起来。
她在海中,并不全部了解人间之物。只在一旁不解:花儿?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而李怀之见她不做声,便当她同意了。自此,便“阿英阿英”的叫着她。
李怀之本就只在这里稍作停留,不久之后,便说要走。
“阿英,你等我。等我大获全胜之时,我就带你去京城!去看朱荫国最繁华的风景。”少年意气风发的说着鲛人听不懂的话。她只知道他又要离开了,心中竟有些不舍。
待到三四年后,少年功成名就,也带着一大批人马回来了。倒是兑现了诺言,将她带去了京城。
只不过,用的是囚车。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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