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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十大寿（第2页）

荷花被他说得一愣，半是玩笑半是嗔怪地说：“爹，我知道我女红不好，你也用不着这般提醒我。”

“我不过白嘱咐一句，你们娘俩儿说话，我去找你四叔唠嗑儿去。”祝永鑫说罢便背着手出门去了。

方氏看着他出了院门这才撇嘴道：“你瞧瞧你爹，越老越能折腾，好端端事儿不好好应承，非要别人三催四请，然后才迫不得已点头，还要显得自个儿多不乐意，都是为了迁就别人才答应一样。”

“俗话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我看我爹也差不多是这样。”荷花之前就一直憋着笑呢，这会儿见祝永鑫出去了，总算是能笑出声来。

“五十大寿是整寿，有难得你们一个个儿回来齐备，咱们虽说不能铺张浪费，却也别太吝着银钱，一定好生给你爹热闹热闹，他嘴上虽然不说，可你们一个个儿有出息，他心里头高兴得紧，恨不得别人都夸你们呢！”方氏对荷花叮嘱道。

“娘，这还用您交代？这回寿宴你们二老就踏踏实实地等着开席就是，别我们都会置办得妥妥帖帖。”荷花满口应承道。

农村摆寿宴虽说讲究不少，但大多都是讨好彩头，并花不了多少银钱，毕竟比不得那些个城里有钱人。

寿堂就设了自家院子里，坐北朝南地搭起彩棚，棚柱上贴着齐锦棠写好寿联：“人增高寿，举杯同歌无量福;天转阳和，开杯共醉小阳春。”

北方农村房子，虽然也是三开间儿但是进门就是灶间，并没有南方那样正厅，所以荷花干脆叫人院子里正南正北地搭了个寿堂，门口挂上荷花特意打南边儿带回来苏绣寿帘绣群芳祝寿、五福捧寿等喜庆图案，北面正中贴着一个红底儿黑字撒金寿字。寿字下面安放供桌，正中供着延年寿星君神码儿，另有香炉、寿蜡、蜡扦儿等什物。两端留着地方摆寿桃、寿饼，正前方地上铺着大红毡垫和圆形绣垫，方便儿女上前叩拜祝寿。

寿堂里安置了两个八仙桌，是当日自家长辈和村儿里有头脸人位子外面喜棚里也都摆好了桌椅板凳，用来招待村里宾客。

家里都收拾好了，齐锦棠又陪着和荷花去城里联系厨子和打杂儿，要提前一晚就到齐家村去做准备。可巧城里正遇到刚赶回来博荣一家还有栓子。

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回了家，方氏许久没见两个儿子，一边欢喜一边抹眼泪，几个人少不得是一阵劝慰，栓子旁边又是说笑话又是耍宝总算是把方氏给逗得笑了，还挨了两巴掌拍打。

祝永鑫那边早就把宝儿和栗子抱怀里亲了一圈儿，很就被方氏推开道：“你刚从地里回来别往孩子身上蹭咕。”

“我就是去地头儿看看，又没下地干活儿，衣裳都是早晨换。”祝永鑫连忙分辨道，“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俩孩子，想得慌嘛！”

方氏拍拍宝儿头：“眼瞧着都是大姑娘了，奶奶都抱不动了。”转身看着栗子想要伸手去抱，却被宝儿一把拦住了。

“奶，他看着瘦，其实身上肉紧实着呢，您可小心别抻着腰。”

“那也亲一口就不抱了。”方氏跟两个孩子亲昵了一会儿，便道，“你二姑家团团和圆圆都西厢房呢，你们几个小自己去玩儿，宝儿你年纪大，好生看顾着点儿。”

把几个孩子都打发走了方氏这才问：“老二这次回来不？”

“自然是回来，我订亲都一年了，两个人还谁都不着急，我寻思着，给爹过了大寿之后，我陪着你们跟他一道去京城，一来是让爹娘着着确稳定，但是也做不出什么大出息，栓子如今看着没什么章法，其实反倒灵活机动。而且他精得很呢，大宗生意都是围着大哥管辖范围内做，上头有人关照着自然是不一样，若是自己买铺子做，一旦做大了少不得要上下点孝敬，自己赚那点儿银子都不够填塞那些官员。

“就是就是，娘，你看我二姐都这样说呢，我自个儿有分寸，而且还有建羽哥和大哥看着我不会有事儿。”栓子知道荷花家里说话极有分量，见方氏态度有所软化，赶紧趁热打铁地保证道，“我绝对不碰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只老老实实做本分生意，娘你放心！”

“行了，我知道了，儿大不由娘，你外头自个儿多加小心，凡是别自己乱来，多找你大哥和你二姐商议。”方氏眼神略有些落寞地说。

荷花见方氏这样心里不由有些难受如今自己也为人母，知道这其中滋味，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怕明知道孩子事事顺遂也少不得要牵念挂心，何况如今自家可谓是天各一方，谁跟谁都挨不上。

“娘，我寻思着，这次跟着我们去京城要不就那边安顿下来算了？”荷花试探地问道，“一来博宁京城，他成亲后小柔少不得要怀孕生孩子娘那边好歹有个照应，二来我们都南边儿，回家一趟着实太远，你们若是去京城了，有运河，走水路就要方便多了，说不定每月都能得空过去看你们，闲了也能把你们接到家里住住，总比咱们如今这样一南一北来得方便。”

这话方氏听耳中不能说不心动，但是她也知道祝永鑫脾气便有些犹豫地说：“等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再说吧，外头再怎么好也不是老家，你们年轻会闯荡，我跟你爹年纪这样大了，已经是该想着落叶归根年纪了。”

话说到这儿免不得有些伤感了，荷花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这种事儿也不能勉强，只能让祝永鑫和方氏两个人心甘情愿地跟着儿女走出去才行。

直等到大寿前一日，茉莉全家才跟博宁一道回来了，家里一切早就准备妥帖，栓子见到茉莉就道：“大姐，你和二哥真会躲清闲，知道等家里都忙完了才回来。”

茉莉闻言抬手就朝栓子额头打了个爆栗，“臭小子嘴里没一句好话，你以为我乐意这么晚回来，还不是你二哥，京城耽搁了好几日，把我急得嘴上都起泡了。”

大家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茉莉嘴角起了一溜儿小水泡，看来还真是急得不轻。

方氏看得心疼，上前拉着茉莉看了看，“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个暴脾气，不过是晚回来几日又能怎么样，还值得把自己急成这样

博宁无奈地摊手道：“我也没法子，谁知道之前编校那本书会出问题，我可是白天晚上赶工。”说着扭头对方氏道，“娘，你是不知道，大姐这一路跟催命似，我都疯了。”

“若不是我紧催慢催，咱们现能到家？难道你想等爹生辰过了以后再回来？”茉莉白了博宁一眼。

“好了好了，博荣和荷花回来这么多日都消消停停，就你俩一回来热闹。”方氏去西厢房安置好两个孩子，回来打了个圆场叫众人进屋等着开饭，茉莉和荷花忙跟过去帮忙，晚上大家吃了顿家常饭菜，安排好住处便都早早儿地歇下了。

大寿这日凌晨，小秀、荷花、茉莉几个人天不亮就起来了，祝大姐、林氏、枝儿、盈双等也都来帮忙，现做了寿桃、寿饼，取两个大瓷盘，铺上红纸然后一层一层分别往上摆，叠成宝塔状，上头盖上一张红纸剪出来寿字，分别放供桌两端。将早就准备好三牲、酒肴、果品都一一摆好。

家里三儿一孙，所以共备了四对儿寿烛，祝永鑫忍不住看向博宁和栓子道：“你俩也早点儿让爹报上孙子，下次六十大寿能多点几对儿寿烛，就算是你们两个孝顺了！”

这话说得挺重，连栓子都不敢再嬉皮笑脸，忙跟着博宁后面点头应诺。

祝永鑫点烛焚香、烧纸鸣炮，领着全家拜了天地祖宗和寿星君，枝儿忙把煮好长寿面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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