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秦沧海!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宫说话?!你……”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也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声,悍然打断了赢千秋所有的怒叱与咆哮!
没有看到秦海如何动作,仿佛只是光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下一刻,赢千秋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迎面击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呼,只留下半声短促的抽气,娇躯便狼狈地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顺着门框滑落在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赢千秋瘫坐在地,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掌印浮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迟了一瞬才传入大脑。
发簪被震落,乌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几缕粘在迅速失去血色的唇边。
她一手下意识地捂住剧痛的脸颊,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抬起头,那双总是盛满骄傲与算计的眼眸,此刻被无与伦比的震惊、茫然与剧痛所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所充斥。
“再敢多说一字,死!”
秦海的目光垂落,如同俯视一只不慎闯入的蝼蚁。
“死”字出口的刹那,一股凝练如实质、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机轰然降临,如同无形的枷锁,将赢千秋彻底笼罩!
那是更本质的、针对她生命存在的死亡宣告。
赢千秋呼吸骤然困难,血液凝固,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大恐怖攫住了她,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凉透。
所有未出口的怒骂、质问、乃至公主的威严,都被这股杀机碾得粉碎,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在四肢百骸蔓延。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瞳孔在剧烈地颤抖,映出烛光下秦海那平静得令人绝望的身影。
阁楼内,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只有赢千秋压抑不住的、细微的牙齿打颤声,以及她脸上那迅速肿胀的掌印,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电光石火间,权力与地位的脆裂,以及绝对力量面前,尊严是多么不堪一击。
“出去,敲门!”
秦海平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莫名,仿佛一潭古井,映不出半分情绪。
赢千秋颤抖的身躯缓缓停止,她深吸一口气,那急促的呼吸被强行压平成冰冷的直线。
脸上火辣的刺痛和心底翻腾的屈辱,如同冰水浇入滚油,反而催生出一种极致的、近乎自毁的冷静。
她默然起身,甚至抬手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尽管指尖仍在细微颤抖。
走到门边,伸手,将那双扇被踹开的雕花木门缓缓合拢,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克制。
“笃、笃、笃。”
三下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阁楼内响起,不轻不重,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
门内,秦海的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打着紫檀木扶手,眼神深处那抹凛冽的杀意如同潮汐,随着叩门声一闪,一灭。
双方隔着那一扇薄薄的门扉,似有无形的弦紧绷到了极致,又似有惊雷在沉默中滚过,更似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
正在这咫尺之间无声碰撞、试探、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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