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坐在石墩上,鞋底裂口硌着脚心。他没动,也没让人补。讲堂窗户那块松动的木板还在响,一下一下拍着窗框。他听着这声音,直到最后一缕天光落进院子。
阿福提着灯笼从东厢出来,绕到后厨查看灶台封没封好。林昭冲他摆手,意思是今晚不用守夜。阿福点头走了。林昭起身,在院里走了一圈。门窗都关严了,锁扣也扣上了。他蹲下摸了摸门槛下的缝隙,又站起来看了看屋梁。南廊刚封顶,瓦片还没全铺完,但骨架已经立住了。
他回房睡下,没吹灯。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听见外面有动静。
不是风。也不是老鼠。是墙外有人踩断树枝的声音。
他翻身坐起,抓起外衣披上,推门出去。月光照在院中,地砖泛白。讲堂门缝里漏出一点黑烟味。他快步走过去,发现门闩被撬过,但没完全打开。他推门进去,借着月光看见地上泼了一滩油,顺着墙根流到沙盘底下。沙盘歪了,灾政调度模型塌了一角。
桌上图纸堆被翻乱,最上面那份《三年赈灾推演》被人用刀划了两道。旁边算具散落在地,竹签折了三根。
他弯腰捡起一根竹签,手指蹭到油渍。这油是灯油,不是厨房用的菜籽油。气味更浓,带点松香。
门外脚步声急促。秦枭从墙头跃下,黑衣蒙面,手里拎着一个人。
“想跑。”秦枭把人摔在地上,“翻墙时踩空了。”
那人挣扎了一下,被秦枭一脚压住肩膀。脸上抹着灰,嘴里咬着布条。林昭蹲下,掀开他袖口,露出手臂内侧一道旧疤。不是军伍里的伤,是常年拉绳索留下的茧痕。
“哪来的?”林昭问。
“西市码头那边混进来的。”秦枭说,“穿的是运货工的衣服,但脚底太干净,不像天天搬东西的人。”
林昭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油泼得很有方向性,专门往模型和图纸集中。对方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来毁东西的。而且知道这些模型和图纸有多重要。
“他一个人?”林昭问。
“还有一个在墙外接应,跑了。”秦枭说,“扔了个烟雾弹,趁乱溜了。”
林昭低头看地上那滩油。如果真点火,火势不会大,但烟会很浓。足够烧掉关键资料,还能制造混乱。等救火的人赶来,东西早就没了。
这不是普通贼人干的事。
他转身去搜那人身上。怀里有个小布袋,倒出来一块铜牌。巴掌大,青铜质地,正面刻着一圈扭曲的纹路,像蛇缠着树根。背面没有字,但边缘有打磨痕迹,像是最近才铸出来的。
林昭把铜牌翻过来,对着月光看。这纹路他见过。早前在锦衣卫交上来的密信残件上,封印印痕就是这种图案。当时以为是狄戎部族的暗记,可现在看工艺,不像是北地粗匠能做出来的。
太精细了。
“带回去审。”林昭说。
“不能动刑。”秦枭摇头,“一动刑,人就废了。我得让他活着说出背后是谁。”
“那就关起来。”林昭说,“别让他见光,也别让他喝水。饿两天,他自己会开口。”
秦枭点头,提起那人准备走。临走前回头:“你这里不能再留空子。今晚这事,说明他们盯你很久了。”
林昭没答话。他站在讲堂门口,看着地上那滩油。明天新科进士还要继续上课,灾政模型得重做。可要是再来一次呢?
他回屋取出纸笔,开始画新的沙盘图。一边画一边想,谁会知道这个模型的存在?谁会清楚它对改革的意义?
画到一半,系统光幕突然弹出。
【检测到重大资产损毁风险】
【未触发警报:因实际损失低于阈值】
【建议启动“高危目标防护协议”】
林昭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系统只认结果,不预警意图。只要没烧起来,就不算事。可他知道,差一点就成了大事。
天快亮时,秦枭回来了。人没审出什么,只说了一句“上头不让说”。其他什么都不肯讲。秦枭把他关进了锦衣卫的地牢,单独一间。
“铜牌送去验了。”秦枭说,“工匠说这模子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可能是私铸。”
“查最近三个月京城内外所有铜器作坊,有没有人接这种活。”林昭说。
“已经派人去了。”秦枭说,“但这类牌子不止这一块。我在西市废驿那次行动后,收过一枚类似的,当时没在意。”
林昭抬头:“什么时候?”
“你让我查济世堂资金来源那会儿。”秦枭说,“在账本夹层里找到的,和这张纹路差不多,但细节有差别。”
两人对视一眼。这不是孤例。是有组织的人在做事。而且早就开始了。
“他们知道官学重要。”林昭说,“所以先动手毁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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