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片刻,待脸色恢复红润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赵公明的定海神珠固然不凡,却也并非无懈可击。贫道除了斩仙飞刀,还有一件压箱底的法宝,名曰钉头七箭书。此宝无需正面交锋,只需设下法坛,祭拜二十一日,便能取赵公明的性命,让他神魂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竟有如此神妙的法宝?”姜子牙眼中精光爆射,连忙上前一步,“还请道兄速速出手,除去赵公明这一大患!”
陆压却摆了摆手,神色郑重道:“此宝虽强,却有一个限制——需由气运昌盛、顺应天命之人主持祭拜,方能发挥最大威力。子牙道兄乃是封神大业的天命之人,身负无量气运,由你出手最为合适。若是换了旁人,恐怕难以引动法宝的全部威能。”
姜子牙闻言一愣,面露难色:“道兄,我修为尚浅,怕是难以掌控这等至宝啊。”
“子牙道兄无需担忧。”陆压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卷,书卷封面刻着“钉头七箭书”五个古字,隐隐有黑气萦绕。“贫道会亲自指导你设坛祭拜之法,你只需依计行事便可。此事关乎封神大业成败,还望道兄以大局为重。”
燃灯道人也上前劝道:“子牙,陆压道兄所言极是。如今唯有此法能破赵公明,你身为封神天命人,义不容辞。”十二金仙也纷纷开口相劝,言辞恳切。
姜子牙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又想起连日来被赵公明压制的窘迫,心中一狠,接过陆压手中的书卷:“好!为了封神大业,我便试一试!”
陆压见状,脸上露出笑容,开始详细讲解设坛祭拜的步骤与法诀。而远在殷商大营的玄蛟,似有所感般抬头望向西方,眉头紧锁。“钉头七箭书……师兄,此次我定要护你周全。”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宴饮正酣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角落的药师与月光身上。二人正低声交谈,琉璃瓶与月牙铲旁的光晕柔和,显然不愿过多掺和商周之争。玄蛟心中冷笑,前世西方二圣为夺封神功德,与元始天尊、老子联手破了老师通天教主的诛仙大阵,将截教逼入绝境,如今西方教弟子又想置身事外,坐收渔利,哪有这般便宜?
一道计谋在他心中迅速成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时闻仲正举杯向赵公明敬酒,高声说着明日破阵的豪言壮语,帐内喧闹不已,正是脱身的好时机。玄蛟扶着桌案起身,脚步微晃,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对闻仲说道:“闻仲师侄,师叔我今日心绪激荡,多饮了几杯,只觉头晕目眩,先行回营帐休息了。”
闻仲正与赵公明谈得投机,见状连忙点头:“国师慢走,我已吩咐侍从在帐外等候,让他们送您回去。”
“不必麻烦。”玄蛟摆了摆手,脚步踉跄地走出主营。一离开众人视线,他立刻收敛起醉态,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玄光。袖中一枚鸽蛋大小的宝珠悄然飞出,正是他早年所得的天机珠,宝珠散发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将他的气息与身形彻底隐匿,连天机都为之遮蔽。
黑风坡的夜色如墨,玄蛟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西岐大营。西岐军营戒备森严,巡逻士兵手持火把往来穿梭,却无一人能察觉他的存在。他循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很快便找到了姜子牙新设的偏营。
偏营中央筑起一座三尺高台,台上摆放着香案,香炉中插着三炷清香,烟气袅袅升起,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香案前立着一个草人,草人身上用朱砂清晰地写着“赵公明”三个大字,头顶与足下各燃着一盏青灯,灯光昏暗,将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姜子牙与陆压正站在台边,陆压手持钉头七箭书,低声传授祭拜法诀,姜子牙神情肃穆,频频点头。
玄蛟隐在营外的阴影中,待二人讲解完毕,一同离开偏营后,才如鬼魅般飘入营内。他指尖凝出一缕太阴寒气,轻轻点在草人身上的朱砂字迹上,“赵公明”三字瞬间被寒气冻结,随后化作飞灰消散。紧接着,他取出一枚银针,沾着自己指尖挤出的一滴精血,在草人胸前重新书写起来。精血触碰到草人,立刻化作鲜红的字迹,正是“药师”二字。
写完后,玄蛟又施展了一道障眼法,在草人表面笼罩了一层微光,从外人看来,草人身上依旧是“赵公明”三字。他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悄无声息地退出偏营,消失在夜色之中。
返回殷商大营的路上,玄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药师乃是接引圣人亲传弟子,身负西方教气运。姜子牙若是将他拜死,西方教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看西方教与阐教还能如何联手,这封神大业,也该乱一乱了。”
玄蛟离去后,西岐偏营的祭拜仪式如期开启。姜子牙依陆压所授之法,从数十万大军中精挑细选了三千名气血旺盛的壮丁——这些人皆是常年征战的老兵,阳气如炉,远超常人。三千壮丁环绕在祭台四周,结成一座简易的聚阳阵,每当姜子牙祭拜时,他们便齐声呼喝,体内阳气顺着阵法汇入祭台,与钉头七箭书的阴邪之力交织,化作无形的搜魂夺魄之网,朝着草人所指之人笼罩而去。
祭台之上,香烟昼夜不绝,青灯长明。姜子牙每日清晨、正午、黄昏各拜一次,每次祭拜都手持钉头七箭书,口诵晦涩法诀。随着祭拜次数增多,祭台周围的空气愈发阴冷,连正午的烈日都无法驱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草人身上的朱砂字迹也愈发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另一边的殷商大营,赵公明接连三日率军前往西岐营前叫阵,辱骂之声震得营墙都在颤抖,可西岐大营却始终紧闭营门,无人应答。赵公明不知是计,只当姜子牙等人被打怕了,心中愈发骄狂,每日叫阵归来便与众人饮酒作乐,浑然不知一场针对“他”的杀机已悄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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