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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妇女说：&ldo;给你吧给你吧！&rdo;

&ldo;何必呢何必呢，不就是几棵菜嘛！&rdo;

一个执意要还给，一个执意不收受……

徐克两手空空，站在不远处望着，一副失落得很的样子……

徐克的目光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个车老板闭着双眼躺在马车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他头下竟枕着四分之一块豆饼！

徐克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到马车跟前……

车老板睁开眼睛：&ldo;你看我干什么？&rdo;

他离去……

待车老板闭上眼睛，徐克又回来……

他蹑足绕着马车转，伺机下手……

他猝然从车老板头下抽出那四分之一块豆饼……

车老板的头&ldo;咚&rdo;地在车板上撞了一响……

车老板睁开眼，发愣地瞅他……

他也瞅着车老板发愣……

车老板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头底下，摸不着豆饼，霍地坐了起来……

徐克抱着豆饼撒腿就跑……

车老板跃下车，操着鞭子喊：&ldo;嗨，站住！你站住！他妈的小兔崽子，大白天就动抢！还不站住？看老子抓住你不抽你一顿！&rdo;

他跑过马路，一辆卡车急刹车……

车老板追过马路……

这时王小嵩已经煮好了菜粥，吴振庆替他往桌上端。

弟弟妹妹已然在喝……

母亲说：&ldo;小庆，你也在这儿吃吧！&rdo;

&ldo;不。我回家吃……&rdo;

母亲说：&ldo;都是我干儿子啦，还客气什么？你回家就能吃上山珍海味呀？&rdo;

吴振庆眼睛瞥向锅里。

王小嵩说：&ldo;吃吧，够……&rdo;

吴振庆说：&ldo;那好，我吃！&rdo;

他坐下不客气地喝起来……

母亲背靠着墙，双手也捧碗喝……

顿时一片喝粥的响声。

小炕桌上除了粥碗，还有一个大盘子，也许就是刚才用来装过大头菜根的那个盘子。盘子正中是一块豆腐乳。不，它原先是一块，此时已不完整了……

三个自家的加上一个外家的孩子，不时用筷子在豆腐乳上沾一沾，然后放在口中咂几咂，那庄重的神态，像贵族子弟吃西餐一样。

从他们喝粥的声音就听得出来‐‐他们觉得那掺了菜的苞谷面粥好喝极了！

吴振庆望望母亲，忽然想起了什么：&ldo;大婶儿……&rdo;

母亲嗔怪地说：&ldo;嗯？怎么叫我？&rdo;

吴振庆改口：&ldo;干妈，我妈……我妈说……说……&rdo;

&ldo;别吭吭哧哧的，快说吧！&rdo;

十三

他正欲说，徐克突然闯了进来，他跑得气喘吁吁，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怀中紧抱着豆饼，目光四处瞧，寻找藏的地方。最后将豆饼放入一口旧箱子（那是装冬天的鞋的），而且一屁股坐在箱子上，指着门：&ldo;关！关！……关上门！&rdo;

众人都惊愕地望着他……

徐克说：&ldo;如果有人追来，你们就一口咬定我根本没出过屋！&rdo;

他匆匆脱下外衣，掖在箱后，光着上身又说：&ldo;给我盛碗粥！我光着脊梁，喝着粥，他就不敢认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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