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鸡叫还没传进杂役房,林怼怼就被冻醒了。
怀里的馒头早就凉透了,硬得像块石头,他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灌了口凉水才算压下胃里的空泛。想起昨晚周奎阴恻恻的眼神和后山那双兽瞳,他打了个寒颤——值夜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今天的杂役任务必须顺顺利利,绝不能给周奎抓着把柄。
杂役房的任务每天都要提前领,今天轮到他跟另外两个弟子去后山砍柴,工具得去前院的工具房领。林怼怼揣着半块凉馒头,刚走到工具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管事刘三的骂声:“这破斧头谁用的?刃都卷成麻花了,不知道报修啊?”
林怼怼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去:“刘管事,我领今天砍柴的工具——斧头、水桶、扫帚各一份。”
刘三抬眼瞥见他,原本不耐烦的脸色突然多了几分古怪,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破烂:“就剩这些了,自己拿吧。”
林怼怼走过去一看,差点没气笑。所谓的“工具”,简直是灾难现场:斧头的刃卷得比他前世吃火锅的肥牛卷还离谱,斧柄上裂了道深缝,一掰都晃悠;水桶底破了个拳头大的洞,边缘还有被人刻意砸过的凹痕,往里面倒水怕是比漏得还快;最离谱的是扫帚,竹柄断了半截,帚毛掉得只剩几根,扫地上的灰都得靠手扒。
“刘管事,这玩意儿能用?”林怼怼拎起那把破斧头,斧刃连树皮都划不破,“这不是工具,这是废品回收站的展品吧?我用它砍柴,怕是柴没砍断,斧头先散架了。”
刘三往椅子上一靠,嗑着瓜子翻了个白眼:“嫌破?那你别领啊。最近宗门库房紧,工具都是轮着用,别人能用你就不能用?再说了,谁不知道你是五行杂灵根的废物,给你好工具也是浪费。”
旁边领工具的杂役弟子偷偷拉了拉林怼怼的袖子,低声说:“林哥,别跟他争了,刘三是周奎的远房亲戚,昨天你怼了赵虎,他肯定是故意给你穿小鞋。我上次领工具,也被他塞了把破锯子,差点没完成任务挨罚。”
林怼怼瞬间明白过来——这哪儿是库房紧,分明是周奎记恨昨天的事,特意让刘三给他使绊子。砍柴任务要求日落前交够十捆干柴,用这套破烂工具,别说十捆,一捆都砍不出来,到时候周奎正好以“怠工”为由把他赶出宗门。
“故意刁难也讲点基本法吧?”林怼怼举起那把破斧头,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斧刃卷得能当镜子照了,比我奶奶用了二十年的钝菜刀还不如!我奶奶那菜刀起码能切个土豆,这玩意儿砍柴?怕不是得用牙啃?还有这水桶,底漏得跟筛子似的,装水跟浇花似的,刘管事你是把泔水桶给我了吧?”
【叮!精准吐槽“工具劣质”+“管事刁难”人际BUG,触发中级天道反馈:工具修复效果(临时)】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斧头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林怼怼只觉得掌心一暖,原本卷成麻花的斧刃竟然慢慢舒展开,锈迹剥落,露出底下锋利的铁色;斧柄上的裂缝也像被胶水粘住似的,逐渐合拢,变得结实光滑。
他愣了一下,赶紧放下斧头去拿水桶。更神奇的事发生了——水桶底部的破洞边缘,木纤维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一点点缠绕闭合,原本坑坑洼洼的桶壁也变得平整,倒进去半瓢水,竟然一滴都不漏。
最后是那把散架的扫帚。林怼怼刚碰到竹柄,掉落的帚毛就“唰”地一下重新聚拢,牢牢扎在柄上,连断了的竹柄都接好了,比新的还结实。
刘三嘴里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怎么回事?这破玩意儿怎么突然好了?”
旁边的杂役弟子也围了过来,啧啧称奇:“林哥,你这是啥运气?难道是工具显灵了?”
林怼怼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装得云淡风轻:“什么显灵,分明是这些工具气不过被人糟践,想好好干活。”他拎起斧头掂量了一下,突然感觉斧柄上有块地方手感不对,像是有个细小的凹槽。
他仔细一看,斧柄靠近刃口的地方,有一圈极浅的锯痕,痕迹很新,边缘还带着木屑——这不是自然损坏,是被人用小锯子故意锯了一半,稍微用力就会断!再看水桶,底部的破洞边缘很整齐,明显是用钻子钻出来的,而不是磕碰导致的;扫帚的竹柄断裂处,也有被人掰过的折痕。
“猫腻在这儿呢。”林怼怼心里冷笑。这些工具根本不是用坏的,是被人刻意破坏的,而且手法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要是他没触发修复效果,拿着这套工具去砍柴,斧头砍到一半柄断了,很可能会被木屑砸伤,甚至摔下山坡,到时候周奎就能顺理成章地说他“操作不当”。
“刘管事,”林怼怼拎着修好的斧头,走到刘三面前,“这工具我领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是有人再故意破坏宗门财物,被宗主知道了,可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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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脸色一变,眼神躲闪:“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破坏财物了?我看你是想找茬!”
“是不是找茬,你心里清楚。”林怼怼没跟他废话,扛起斧头,拎着水桶和扫帚就往外走。刚出门,就碰到了昨天拉他的瘦高杂役王二。
“林哥,你真领到能用的工具了?”王二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听工具房的学徒说,昨天晚上刘三偷偷摸摸地进了工具房,在你今天要领的工具上瞎折腾,肯定是周奎让他干的!”
“我猜到了。”林怼怼点了点头,“周奎记恨昨天饭堂的事,想找机会收拾我。不过他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那你可得小心点,”王二一脸担忧,“周奎在杂役房和外门弟子里人脉广,赵虎又是他的狗腿子,他们肯定还会找你麻烦的。对了,今晚你值夜,柴房旁边的那片松林,昨天有弟子看到过青纹狼的脚印,你千万要当心。”
青纹狼?林怼怼想起第一章结尾后山的兽瞳,心里一凛。周奎昨晚点燃符纸,该不会是用符纸引来了青纹狼,想让它在值夜的时候偷袭自己吧?这老东西,心思也太歹毒了。
“谢了,王二。”林怼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注意的。你今天的任务是什么?要是遇到麻烦,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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