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海。
晏清辉的意识沉浮其中,早已失去了“自我”的轮廓。那并非肉体的痛楚,而是存在本身被撕裂、重塑、又再次撕碎的、永无止境的循环。每一寸“意识”,都在同时经历着截然相反的极端:星辰诞生时的辉煌炽热,与黑洞吞噬一切的死寂冰冷;生命绽放瞬间的无限喜悦,与万物凋零刹那的绝对虚无;宇宙法则井然有序的运行韵律,与虚渊混沌吞噬一切的疯狂呓语。
他“看见”了“锚”的本源。
那并非一个具体的“东西”,而是一片浩瀚的、由最纯净的星力法则构成的、不断生灭演化的“星河意志”。它古老、威严、慈悲,又带着一丝创造万物后必然伴随的、对“终末”的了然与疲惫。这本是星族文明智慧的结晶,是通往更高维度、探索“彼岸”奥秘的钥匙,也是守护一方世界秩序的神圣基石。
但他也“看见”了侵蚀。
暗红。粘稠。蠕动。无休止的饥饿与憎恨。那并非“存在”,而是“存在”的反面,是吞噬存在的“虚无”。它没有思想,只有最原始的、同化与毁灭的本能。它如同最恶性的癌,附着在“锚”的本源星河之上,扭曲着星辰的轨迹,污染着法则的韵律,将“创造”扭曲为“畸变”,将“秩序”腐蚀为“疯狂”。那些在通道中遭遇的光怪陆离、逻辑崩塌、饥饿回廊,皆是这侵蚀之力在“锚”影响下的外在映射。
而此刻,晏清辉,成了这两股截然相反、势同水火的伟力交锋的战场。
星钥悬浮在他意识的核心(如果那团不断被撕扯、勉强维持着“晏清辉”这个概念的能量还能称之为核心的话),它是桥梁,是共鸣器,也是……诱饵。纯净的星力法则本能地亲近、呼应着星钥,试图通过它,净化被污染的部分,甚至将晏清辉这个“介质”彻底同化为“锚”的一部分,成为新的、更稳固的“枢纽”。而虚渊侵蚀之力,则疯狂地攻击着星钥的共鸣,试图污染这唯一的连接点,切断净化,并将晏清辉的意识彻底拉入虚无,成为侵蚀“锚”本源的又一助力。
他的意识,就在这拉锯战中,被反复碾磨。
属于“晏清辉”的记忆、情感、认知,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在法则与虚无的潮汐中迅速崩塌、湮灭。父母的容颜模糊了,哥哥的背影淡去了,玄门的岁月、东海的风浪、星陨之地的绝望、翡翠岛的佛月……所有构成“他”的一切,都在飞速流逝。
我是谁?
一个念头微弱地闪烁,随即被无尽的痛苦与混乱淹没。
不……不能忘……
晏清辉是谁?是晏家的“容器”,是天魔觊觎的钥匙,是哥哥托付的弟弟,是宋知谧信任的同伴,是……那个在无数绝境中,依然选择站出来,说“我承担”的人。
是那个,不想让身后世界,变得和眼前这片被侵蚀的星河一样,只剩下疯狂与虚无的人。
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执念”,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盏不灭的油灯,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深渊边缘,倔强地亮起。
这执念,不属于星力法则的高远,也不属于虚渊侵蚀的混沌。它很“小”,很“具体”,带着人间的烟火气,带着血肉的温度。它是责任,是承诺,是……“守护”。
守护什么?
守护那个在古街摆摊、一日三卦、不涉生死的女子,和她身后那些相信“道”与“理”的人们。
守护那个在昆仑之巅、以身为祭、将最后希望留给他的兄长,和他所悲悯的天下苍生。
守护翡翠岛上,那些明知前路凶险、依然并肩踏入深海的每一张面孔。
守护漱玉谷的竹影药香,守护太和殿的庄严肃穆,守护东海的风,昆仑的雪,守护那些平凡或不平凡的、努力活着、爱着、恨着、希望着的人们所组成的世界。
这“小”而“具体”的执念,在这片由“大”而“抽象”的法则与虚无构成的战场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坚固。
星力法则的洪流冲刷而过,试图将它纳入“守护秩序”的宏大叙事,但它不为所动,只是默默燃烧。
虚渊侵蚀的黑暗吞噬而来,试图将它化为“虚无”的养料,但它兀自发光,驱散着逼近的寒意。
渐渐地,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晏清辉那源于血脉、初步融合的佛、魔、星三力,在这“守护”执念的烛照下,开始发生一种更深层次的、超越简单力量叠加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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