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琴怅然说道:“没什么,不过,妹妹应当知道驸马是女子吧。”
又一次沉默,只是这次脸上僵硬的是怜筝了。羞赧、气氛、愤怒、不甘一起爆发,她怒气冲冲:“你刚才是拿我寻开心么?”
惜琴懒洋洋地笑了,但这种慵懒的笑意没有持续多久就化为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若是回去告诉她,她不知会作出怎样的表情来。我的驸马……哈哈哈哈……不能人道……哈哈哈哈”她笑得弯了腰,笑得怜筝的脸更加得红了。但是除了又羞又怒之外,还有别的情感参杂其中:我的驸马,什么意思?意思自然是浅显易懂,但是叫怜筝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对这样的归属不能接受。
为什么听到“我的驸马”的时候,我会感到别扭呢?凭什么说是你的?怜筝的脸上笼上了乌云一片,阴沉沉的。
惜琴注意到了,于是停了笑,轻轻地靠近怜筝耳边,问:“怎么?你生气了?”
毫无防备的面前多出一张脸来,怜筝没有惊慌,而是冷静问道:“为什么说是你的驸马?”
“难道不是我的吗?她是我的丈夫啊!”惜琴向后走去,仍旧是倚着栏杆,笑眯眯的模样。
“可是,她不是任何人的丈夫呀!”怜筝皱眉,接着为枫灵争取自由:“她是女子,你们不过是一对假夫妻罢了。我和她,也是。”后面的五个字,口气有些弱。
“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她是假夫妻呢?”惜琴严肃起来,双臂抱合,看着怜筝认真的表情。
“嗯……”怜筝不知怎么回答:“你们都是女子啊!”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惜琴更加郑重地说出了八个字,接着说,“她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的。而且,我爱她。”惜琴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无名之火腾腾燃起,怜筝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是知道了自己非常生气,这就够了。
“你疯了吗?”怜筝的右拳捏紧了,除了无名之火外,还有莫名的紧张。
“没有啊。而且,我和她确实已经是夫妻了。”惜琴脸上笑如春风一般,使得阴凉的天气中仿佛见了一丝阳光,或许,只是在某些人看来而已,至少,怜筝不这么看。
怜筝猛然上前一步,叫爱笙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怜筝公主莫不是想和惜琴打架吧,以她的功夫,绝对打不过自小习武的惜琴。而惜琴也是戒备起来,眼神中满是着警惕和警告。
果不其然的是,怜筝踢出一腿;出乎意料的是,没有踢到惜琴,而是踢向了木制的栏杆。惜琴只是做了和她直接动手的准备,却没料到她这一招。多年未修的栏杆受不了重击,折了;失去了依靠的惜琴,仰面倒了下去,毫无意外地掉进了并不是很冰凉的水中。
而怜筝则是一脸的无辜,仰面看天,小声说:“天气还是不错的,也没有阳光,应该不会晃着眼睛。没有碍眼的,看什么都方便了。”说着,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认识了枫灵许久,爱笙今天才算学会了她无奈的表情,哭笑不得,又急又忧,看着在水里挣扎着的惜琴不知如何是好。
无巧不成书,一行华盖来了,是议政结束的大臣们陪着皇上、太子以及来使窦慠出来散心。爱笙自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让人看到新嫁来的公主掉到河里,而这个公主在桥上得意洋洋会有怎样的后果。
定然是要风言风语满京师了。
急中生智,爱笙看着怜筝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咕哝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然后,伸出双手——“扑通”,刚才还在桥上耀武扬威的怜筝公主现在和惜琴公主一样,掉到了水里。
最后,是驸马贴身书童杨圣的呼救声惹来了正向这个方向行来的銮驾,在一干人等的惊慌之中,两位表情怪异的公主被救了上来。
此事被解释为:栏杆年久失修,两位公主笑谈风景时不小心双双落水。
居然都信了。
当然,除了事后被告知了一些事情而满脸通红的驸马。
赶往丞相府的马车上,曹陵师脸上的不解与困惑显而易见,眉头纠结在一起似有万般忧心。而他的父亲,也就是曹丞相,正安详地闭目养神,悠闲之色,不言自明。
“陵师,你沉默许久了,是想什么呢?”就在曹陵师张口想问什么的时候,曹庆出其不意地抬眼问着,好像早已获悉他的疑惑。
曹陵师没有吃惊,父亲的高瞻远瞩和精明是他一直都望尘莫及的,所以也就大着胆子说了出来:“父亲明鉴。您以前一直在我面前夸赞驸马的人品好,这,儿子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个尽心尽责为皇上办事的好官员。而且做事锲而不舍,自信满满,也是足智多谋——但今天朝会上,他是不是有些失礼了?这实在是不合他给其他同僚的印象的。虽然他的兵部侍郎不是什么肥缺,但是也算是俸禄优厚,且有了不少封赏,丰衣足食当是无妨。他本人也不是贪婪之徒,之前也有几个人为了巴结他而送上厚礼,可他都是拒而不收,但今晚——”
“你是说他今天向皇上亲自要封赏是不是?”曹庆方才只是一抬眼,现在早已闭上多时,似乎多睁一会儿都会叫他劳累。
“正是,当着满朝文武要求加俸,还说因为多添了几口人,开销增大,望皇上见谅,就像是个向父母讨赏钱的孩子似的,实在是——叫儿子难以理解。”曹陵师终于把话说完,在半明半暗之中看着曹庆平静养神的脸,眼中带有询问和求教。
“那有什么,正常得很。”似乎是敷衍,轻描淡写,就是八个字,曹庆就把曹陵师打发了。
但是曹陵师不愿放弃,恳求着说:“父亲对于官场上的这些,从来清楚,为何不肯对儿子赐教?”
曹庆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慢慢说道:“你呀,亏你还比驸马年长几岁,到底是没有驸马心思缜密。想他两国驸马,是为的哪国的臣?皇上定然是要忌他三分,原先他身上的兵权,回京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解了去,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皇上是猜疑驸马,而驸马也防着皇上的猜忌,所以——才要摆出一幅贪婪之状,向皇上索要财物封爵,以表明自己不过是个乐天知命的小人物罢了——心怀天下之人,是断断不会记挂这些小财的——你没看到皇上后来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吗?”
“噢,儿子明白了。”曹陵师这才明白,不禁惭愧起来。
这一日,驸马被皇上封为平逸侯,加封太子太傅,不过是个虚衔罢了。但是一心辅佐太子齐恒的曹庆,倒是巴不得驸马能够真的站到太子这一边,看来,以后还是得和驸马多多亲近。
车轮滚滚,载着惭愧的曹陵师和思绪复杂的曹庆向相府驰去……
晚霞满天似乎是预示着明日的好天气,今儿个却是没有这等的运气了,春雨缠绵的京城今天专门为了迎接来自扬州的客人一般,仍是在下雨,而且,愈下愈大。
枫灵是没有心思享受这春雨带给普通黎民的喜悦,今日特殊至极,她做了不少的决定,也见了不少的人,听了不少的事,而且,还窘迫了许久,直到现在。
因为大雨滂沱,又是黑天,路险难行,齐公贤好意留了惜琴公主及驸马在宫中歇息,实际上,他已经有了要惜琴住在宫中的打算——这自是有目的的。
留在哪个宫呢,显而易见,因为大兴土木为惜琴建造的宫殿尚未完工,所以,只好住在流筝宫中,并且,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一间房出来。至于这一间房给谁住,难说得很。
而枫灵此时的窘迫则是因为宴席上数道犀利的目光齐齐向她射来,似乎是想要将她这个人看穿,幸而她不是很单薄,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怯,而是谈笑风生,保持了翩翩风度。
秦圣清仍是为皇上在幽州办那神秘的案子么?现在还未回来,枫灵不由自主地向皇上看去,不料看到了皇上身边的人,眼神亦是犀利,叫她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叫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还未解决?
皇上今天心情不错,脸上笑容满面,只是一直问窦慠、惜琴觉得这里如何,有没有觉得不习惯,然后就是回忆当年和窦胜凯联手的事情,乐得自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云妃到底在看什么。
而怜筝在看什么,是明显的,她在看——摆在偌大的圆桌正中的一只大碗里的一种圆型覆甲鱼类,而且已经看了好久了,自从下午从河里被捞上来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有时候偷瞄一眼驸马,但是很快又会疑惑地把目光转向他处。
惜琴倒是明目张胆地注视着驸马,一动不动,这叫窦慠倍感尴尬,咳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惜琴的注意力引到不断向他们兄妹俩个发问的齐公贤身上,直到驸马向皇上敬酒,惜琴才顺便地把目光移向齐公贤,回答了一两个问题,然后才算是放过了目光捆绑,吃起菜来。
此时此刻,爱笙正在流筝宫的回廊之中站着,难得雨小了些,她伸出手去,教雨水温柔地吻着她的手心,如此的柔和触感,令她放松了不少。若是此时触碰她手的也是一双柔和的手,怕是会更好一些。
“天凉,你还是多穿件衣服吧。”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是比枫灵的声音更熟悉的那个。
“哦,谢谢,田许。”爱笙接过了他递来的外袍,披上,接着看雨。
“这一场春雨连绵,不知要下到几时啊!”田许感慨道,然后看着专心致志的爱笙:“你说呢,爱笙小姐?”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娘子有道 超级房客 大神遇萌神 重生之蚊虫浩劫 玛雅之小兵传奇 搞个帮派去修仙 位面之地球殖民 奥术降临 始皇歪传 星际魔女逆袭 辉烬纪年 混在三国传奇中 重生之时代之王 仙血引 王者游侠 剑三+斗罗你们这些鱼唇的中原人 爱上刁蛮女 都市神级召唤系统 明星萌娘养成计划 长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