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决策中心的环形会议室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巨大的地球全息投影悬浮在中央,其上遍布的猩红崩坏能标记刺目得让人心头发紧,无声诉说着文明的疮痍。
争吵声、推诿声、充满算计的指责和义正辞严的狡辩混杂在一起,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碰撞、回荡,形成令人烦躁的噪音。
亚瑟·克里斯蒂如同一尊沉默的磐石,陷在属于他的座椅里。
他深褐色的眼眸半阖着,目光似乎落在中央那不断旋转的、满目疮痍的地球投影上,又似乎穿透了它,投向了更遥远、更虚无的某处。
他脸上的线条依旧是那样冷硬,如同风化了千年的岩层,每一道皱纹都刻着铁血与风霜,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躯壳之下,他的内心却如同正被地心烈焰灼烧。
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疲惫和厌恶感,不断的围绕着他的情感。
又来了。
欧洲的惨状尚未理清,阵亡将士的名单还带着温度。
而这些人……
这些代表着各个大洲、各大势力利益的执行官、议员、将军们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毫无意义的倾轧与攻讦。
北美指责欧洲防线脆弱,浪费资源。
欧洲反唇相讥,斥责北美见死不救,只顾自身。
亚洲派系则试图居中调停,却往往被卷入更复杂的利益交换。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代表,声音微弱,只能在巨头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每一次会议,几乎都是同样的剧本重演。
达成实质性的大规模合作?
协同全球力量对抗崩坏?
笑话!
在无意义的政治斗争、地域保护和权力博弈上浪费的时间与精力,远比用在对抗崩坏上的多得多。
他们仿佛一群坐在正在沉没的巨轮上,却为了船舱的分配和谁该去划桨而争吵不休的蠢货。
而船外的海水,早已被名为“崩坏”的巨兽染成了血色。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合金扶手下方,无意识地死死抠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每一次毫无建设性的争吵,每一次基于私利的否决,都像是在磨损他心中那根名为“耐心”的弦。
他几乎能听到那弦逐渐绷紧,即将断裂的呻吟。
会议进程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缓慢推进。
当话题偶然涉及到某个小队成员(似乎是叫…夏璃殇?)因与某位新晋委员(梅博士)交往过密而被内部审查时,亚瑟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件事在他心中甚至激不起半点涟漪。太小了,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是某些人用来敲打新势力、试探反应的小把戏,在这关乎文明存亡的会议上,连提上都显得可笑。
他的思绪甚至没有为此停留半秒,就直接滑过。
然而,这个名字却像一颗无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轻轻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也是唯一还能让他感到一丝温情的角落——他想到了夏瑞,他的孙女。
那个同样倔强、继承了克里斯蒂家那份责任与固执的孩子,此刻是否也正面临着类似的、来自内部的压力和无奈?
她能否应对得好?
这份牵挂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沉重的现实感压了下去。
他无法给她提供庇护,在这个大漩涡中,每个人都必须独自面对风浪。
他能做的,只是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维持住最基本的秩序和防线。
于是,他继续沉默着,如同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点。
只有当某些争吵彻底偏离轨道,涉及到核心资源分配或可能严重损害整体防御架构的愚蠢提案被抛出时。
亚瑟才会睁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吐出简短的几个字。
“附议。”
“否决。”
“此项搁置,优先讨论阿尔卑斯山脉残余崩坏兽清剿方案。”
他的每一次开口,都像一块真正的巨石投入喧嚣的池塘,短暂地压下四周的噪音,迫使议程按照他认为最符合“生存”逻辑的方向推进那么一点点。
但他的维护和表决,更像是一种基于最低限度理性的止损,而非对任何一方真正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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