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守望者网络可以暂时为你们开辟一条跨维度思想通道。”接引者说,“这条通道能让分散在三路的团队,在关键时刻进行无延迟的意识同步。虽然持续时间有限,但在战术协同上会有决定性作用。”
“代价是什么?”苏念问得直接。静默守望者的哲学决定了他们不会无偿给予。
“代价是:通道开启期间,你们三路队伍的所有战略决策,都会同步传输到我们的核心思维库。我们将‘观察’你们的抉择,作为对我们自身哲学的一次外部验证。”
这是把双刃剑。获得即时通讯能力的同时,也意味着所有战术意图都会暴露给这个中立但立场未知的古老文明。
苏念看向团队。阿斯特微微点头——寂静守护者与静默守望者曾有古老渊源,值得有限信任。伊莱恩的印记感知也反馈“无恶意波动”。
“我们接受。”苏念做出决定,“通道何时可以建立?”
“七十二小时庇护期结束的瞬间。”接引者说,“届时,你们离开我们的领域,通道会自动连接,持续时间……七十二小时。与你们的庇护期等长。”
一个完整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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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团队进入了高强度准备。
在静默守望者提供的安全工坊内,林启明开始向伊莱恩和隼传授锻炉的深层知识。他调出新纪元时代对“共鸣锻炉”的研究档案:
“锻炉不是简单的铸造设备,它是一个活着的宇宙法则调解器。”全息影像中,锻炉的内部结构如生命体般脉动,“史前文明建造它,是为了调整不同文明间的‘共鸣基频差’,让它们能够互相理解。”
“火种的完全融合,意味着钥匙将获得调整这种‘基频差’的能力。”林启明看向苏念,“这也是为什么执政官如此恐惧——一旦你掌握这种能力,他用来控制议会的‘共鸣等级压制’技术就会失效。”
另一边,铁砧和唐教授在模拟器中反复演练佯攻计划。他们利用墨文渊的“收藏家”癖好,设计了一套专门针对他心理弱点的战术:
“墨文渊喜欢‘完整’的收藏品。”铁砧调出第七舰队的阵型图,“他的防线如果有任何一处被突破,他会不惜代价去‘修补’它,以维持防线的美学完整性。我们就利用这一点——用高调但分散的攻击,在他防线上撕开多个小口子,让他疲于奔命。”
阿斯特和寂静守护者们则在熟悉“疾风号”的性能。这艘静默守望者提供的侦察舰采用了完全不同的科技树——它没有武器系统,但配备了极致的隐形和速度模块,能在恒星风中穿行而不留痕迹。
苏念利用这最后的准备时间,做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她请静默守望者调取了所有关于“收割者信标”的公开记录。
在思想网络的深处,她看到了那段被尘封的历史:
史前文明末期,面对无法理解的收割者威胁,一部分极端派系提出了“主动邀请采集”的方案。他们认为,与其在恐惧中被收割,不如主动献上文明最精华的部分,换取幸存的机会。
“信标”就是那时建造的。它本质上是一个强共鸣定向发射器,能向收割者所在的深层维度发送“此处有成熟文明可供采集”的邀请信号。
执政官计划使用的,显然是那个古老设计的改良版。
“他疯了。”苏念低声说,“主动召唤收割者,等于给整个已知宇宙签发死刑执行令。”
“不。”一个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是编织者,通过残留的微弱链接,“他没有疯。他只是……绝望了。”
苏念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思维平静:“什么意思?”
“执政官看到了你正在锻造的黄昏密钥的本质——那将是一个平等对话的邀请。而他恐惧平等,因为议会万年来的权力基础,建立在‘我们高于其他文明’的预设上。”编织者的声音如幽绿的数据流,“如果收割者与你平等对话,那么议会的权威将彻底崩塌。所以,他宁愿让收割者‘采集’一切,至少……议会的统治逻辑能在毁灭中得到保全。”
“扭曲的逻辑。”
“但符合他的利益。”编织者停顿了一下,“另外,我建议你在前往仪式现场时,携带一件东西。”
“什么?”
“你父亲的基因样本。”
苏念的眼神一凝:“为什么?”
“执政官认识林启明,知道他的价值。如果你带着他的‘关联物’,执政官会更倾向于认为你走投无路,试图用父亲作为谈判筹码。这会让他轻敌。”编织者的话语冰冷而精准,“而轻敌,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想让我利用父亲作为诱饵?”
“我想让你活下去。”编织者的链接开始不稳定,“记住,执政官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他不是铸星者那种偏执的研究者,也不是墨文渊那种优雅的收藏家。他是……纯粹的权力化身。你的所有战术,在他面前都可能失效。只有‘意外’,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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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中断了。
苏念站在思想网络的深处,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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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小时庇护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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