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要求‘六位守护者’,”苏念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们要求的是‘六位高阶共鸣者’和‘足够的共鸣强度总和’。那么,如果我们用别的东西……来‘模拟’出六个高阶共鸣者的频率呢?”
“用……什么模拟?”铁砧茫然。
“用模块本身,用剩余的灵能结晶,用我们所有人的意志,还有——”苏念举起了手中那布满裂痕、几乎耗尽的织梦棱镜碎片,“用这个,编织一个‘可能性’:一个我们拥有六位守护者同伴的可能性幻象!”
“但这只是幻象!肿块里的意识难道看不穿?”唐教授震惊。
“它不是全知的神,它只是一个残缺的、遵循固定规则的‘守墓程序’。”苏念快速分析,“它检测的是‘共鸣频率’和‘强度总和’,而不是实体。只要我们的幻象能模拟出合格的频率和强度,也许就能骗过检测,启动考验!”
“可我们连六位守护者的频率特征都不知道!”小方急道。
“旅者的记忆里有碎片,观察者哨站有记录,我自己也接触过地宫的古老印记……”苏念的思维在高速运转,“我们不需要完美的模拟,只需要‘像’,并且‘强’。唐教授,你负责分析平台回路,给出基础框架!小方,你把所有剩余能量和灵能碎片导入模块的共鸣放大器!隼,铁砧,还有我自己——我们三个,加上用模块系统虚拟出的三个‘意识投影’,来充当这‘六位辅助者’!”
“虚拟意识投影?那怎么可能有共鸣?”
“用织梦棱镜最后的能量,将我们部分的意识、记忆、情感复制并投射出去!”苏念握紧了棱镜碎片,“它会是一次性的,会榨干棱镜,也会对我们造成精神负担,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倒计时:二十五分钟。
没有时间争论了。
“开始执行!”苏念的声音斩钉截铁。
团队爆发出绝境中最后的能量。唐教授扑到控制台前,调出所有关于守护者共鸣的历史数据,结合平台扫描结果,疯狂计算着。小方红着眼睛,将能量线路粗暴地改接,把最后一点能源和灵能碎片全部怼进一个临时改装的、极不稳定的共鸣发生器中。隼和铁砧闭目凝神,尽可能集中自己的意志。
苏念则站在观测窗前,面对着那个巨大的法则肿块,双手握住织梦棱镜碎片,将自身意识沉入最深处。
她调动起所有的记忆:顾言深沉稳如山的共鸣频率、地宫古老印记中“教导者”的温和频率、旅者留下的银白频率碎片、甚至包括她在静默回响中感受到的那些被收割文明的“守护意志”的残留气息……
然后,她开始编织。
用梦境共鸣的能力,将这些碎片化的频率特征,与隼的锋利坚定、铁砧的坚韧不屈、她自己的林薇特质和苏念特质、以及模块系统模拟出的“理性”、“牺牲”、“希望”等概念性频率,混合在一起。
这不是创造六个真实的守护者,而是在编织六个“守护者概念”的共鸣投影。
淡紫色的光芒从棱镜碎片中涌出,越来越亮,裂纹在光芒中蔓延。苏念感到自己的意识在被撕裂、复制、投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但她咬紧牙关坚持着。
六道模糊的、颜色各异的虚影,开始在模块外围缓缓成形。它们没有清晰的轮廓,只是六团散发着不同共鸣频率的光晕,但强度……在灵能结晶和魔块能量的强行灌注下,被推高到了一个惊人的水平!
“就是现在!”唐教授吼道,“频率框架注入!”
“能量全开!”小方按下了最终开关。
模块剧烈震动,六道虚影猛地射向那六座暗淡的平台,精准地落入每座平台中心!
嗡——
六根暗淡的光柱,同时亮起!虽然光芒摇曳不定,远不如钥匙平台的金色光柱稳定,但它们确实亮起来了!
肿块中传来的古老意念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重新评估。
“检测中……钥匙平台:就位。辅助共鸣源:六。频率特征:复杂,非标准,存在异常波动。共鸣强度总和:达到阈值下限。”
“最低标准已满足。第三锚点考验——‘直面根源’,启动。”
肿块表面的暗红色微光骤然增强。一道光束从肿块中心射出,笼罩了七座平台,以及平台上的苏念(实体的她,意识已通过共鸣连接投射到金色平台上)和六个虚影。
“进入……错误根源的记忆回廊。”
“揭示失败,或……成为失败的一部分。”
苏念感到自己的意识被猛地拉向肿块深处。在最后的瞬间,她听到模块里传来小方模糊的惊呼:
“检测到肿块内部有巨大的意识波动苏醒!那不是单纯的程序!那是——”
声音戛然而止。
黑暗吞没了一切。
而在肿块的最深处,在那无尽法则扭曲和痛苦记忆的堆积中心,某个沉睡了亿万年的、破碎而古老的存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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