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他叫师尊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青逍观里的那一位担得起了。想到这里,小兽又望了眼榻上安眠的阮青逍,湛蓝眸底涌着复杂。这位道主似乎和传言中的并不相似。逍楚河抬起眼望过去,漆黑的眸底浮着一层浅淡的珠光,如灯色下的一汪江水,温柔未曾消褪。他是什么人?这个答案其实连逍楚河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弃种、是罪孽、是天魔、是……他曾经寻找过,努力过,曾背负世间骂名,也站在最高处过,但最终……天魔温柔的视线落下,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蔓延来的雪香,他喉骨微微滚动,声音低哑暗沉。“不重要。”桑折眉心紧紧皱起,余下的话却陡然消失在那只魔看过来的一眼里。逍楚河眉眼冰冷,眸底几分暴戾,就像那日他狠狠掐住他脖子的模样。“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你至今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是我对你最高的容忍了。”第二日早,阮青逍是在一股甜香中醒来的。长睫扑扇间,眼底迷茫消作清醒,耳边传来几声碰撞的轻微响动。他转眼去,正见墨衣劲装的青年在案边忙碌。被箭袖紧缚的腕下延伸出去修长匀称的指骨,正端着碗碟,依次摆放在案上。一缕金阳从窗外流泻来,落在蹲坐窗棂旁案,正心无旁鹭舔着爪爪毛的小兽身上,将他雪白的皮毛渡上一层金色,亮闪闪的。此景此景,俨然令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感。阮青逍贪晨起时的那点懒散,不愿起身,半张脸埋进松软薄被中,又垂落下眼,倦意复涌。怀中却突兀钻进来一小团柔软,光滑温暖的皮毛贴着手臂,毛绒绒的头颅拱进他掌心中来。他知道是桑折,也没有去撵,只当主动送上来的抱枕虚虚拢在臂间。有谁能拒绝一只主动送上门的毛绒绒吗?反正他不能。小兽潮湿滚烫的鼻息在他掌心间呼出水雾,阮青逍动了动手,有些坏心眼儿地想抹去他毛上,下一刻却被轻轻叼咬起指节,触碰到滑腻又柔软的东西。他一个激灵,当即抽手睁眼,眸底清明一片,再无半分睡意。霜白纤细的指骨上还残存着发亮的水色。桑折钻出被子,顶着拱乱了的毛摇了摇尾巴,满脸乖巧地注视着他,湛蓝的眸底浮着一片无辜。阮青逍:……这模样好像有点眼熟。他下意识转眼,目光冷不丁撞入一双墨色瞳眸中。那双平日里素来乖巧纯良的眸子里,隐有杀机一闪而过。阮青逍心下微微一惊,再想寻去时,却只见一片无风无浪的温柔墨海。许是看花了眼罢,他想,这是逍小河,又不逍大河。今日早膳很丰富,看得出来青年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的,喝了口甜而不腻的红豆粥,阮青逍的视线落在桑折身上。“待此间事了,我便往灵空去了,你往后作何打算?”小兽只装看不见,整张脸埋进碗里吭哧吭哧地干饭。“说话,”阮青逍看他,淡淡的威压散开,如冰似雪,暗香浮动。“我,我想跟着你……”桑折的声音是很清亮的少年音,小兽舔了舔嘴边沾上红豆汤的皮毛,声音低下去。“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你闻起来,实在是太香了。”诡兽在人们眼中一向被视为厄运之兽,他们与生俱来的诅咒之力令人既惧怕又眼红,常有邪修捕捉诡兽,渴望从他们身上剥夺这种能力。桑折耳朵垂下,“我父亲,母亲,阿姊都没了……幸得有好心人救我,我……”这个遭遇……阮青逍余光扫眼逍楚河,青年神情淡淡,只提筷夹了一只汤包放他面前的食碟里。“罢了,”阮青逍的声音响起,“你若想跟,便就跟着罢。”……浦阳村口处围了好些渔民,年至古稀的老人长拄着拐,在李大牛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来阮青逍跟前。“仙师,仙师,这一次,多谢您二位了。”他擦了擦泛红的眼,声音里有些激动的哽咽。“您这次不光是救了俺们村的那些个孩子,还,还连带着救回他们……”村长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人堆里,长长叹息一声,“您不要钱财,也不要这些猪羊,俺也不知,该怎么表达俺们的谢意。”阮青逍从荒山离开时,沿途带走了洞中散落的白骨,此时正如数被铺在那方空地里,等着四下来人认领。这些枯骨上都裹着旧衣,有认出来的,当场红了眼圈,跪倒在地。收回视线,阮青逍对村长感激的目光微一颔首,又道:“不必言谢,只是这其中当有过路人的遗骸,还望一并好生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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