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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为什么逃到这里？

我忽然明白，我逃到这里，是在奢望一个奇迹的出现，能让我走出孤单的奇迹。

但世事总是如此，奇迹永远不会到来，到来的总是无情的现实。

&ldo;那兰，跟我们走吧！&rdo;视野里出现了两个黑点，越走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狰狞。

两个穿公安制服的人，一个戴着眼镜，一个肩宽背厚，手里都拿着枪！

他们终于还是追过来了，小镇到处都是耳目。

我想，跟了他们去会怎么样？毒打？逼供？羞辱？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还是石薇和安晓的下场？

我相信，我最终会成为垂在梁上的一具尸体。

还是我仅仅在被害妄想？

我看了一眼白雪覆盖的深谷。或许，这是我最好的归宿。

两个人在离我十米不到的地方放慢了脚步，&ldo;那兰，不要糊涂，不要再往后退了，走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不会伤害你。&rdo;

那个戴眼镜的警察，和巴渝生有几分相像，形似，神不似。他又走上来两步，&ldo;你过去几天的遭遇，是不是都特别模糊，特别不可思议，特别说不过去？&rdo;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我点点头。

&ldo;所以，你需要帮助，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我们请了最好的医生帮你。&rdo;

我的耳中是呼啸的风声，他的话像是从极远处飘来，并不真切。我问：&ldo;你说我杀了人？杀了罗立凡？&rdo;

&ldo;这个，我们可以回去慢慢说。&rdo;

&ldo;那你们为什么要拿着枪？怕我拒捕吗？怕我也携带凶器吗？&rdo;的确，有一把刮刀，在我的背包里。

两人又向前走了两步，已经离我更近。

&ldo;不要再走过来，否则，我只有跳下去。&rdo;我威胁道。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那个戴眼镜的警官，他是谁？怎么会和巴渝生有几分相像？他忽然笑了，&ldo;其实你早就可以这样做了，蛮省心的，只可惜你白跑了那么远的路，穿森林，翻雪山……&rdo;

我怔住了，我全然没有听进去他后面的话，因为我全神贯注在不远处一个迅速移近的人影。

人影和车影，一个开着雪地车的身影！

谷伊扬！

雪地车很快到了我们面前。那两个警察似乎乍听见雪地车引擎的呼叫，一起回头，看见谷伊扬飞速驶来，愣了一下，一起举起了手枪。

我的心沉入深谷，我猜到了谷伊扬的用意！&ldo;伊扬！你快回头！你去找到赵慡，解释清楚……&rdo;

但谷伊扬的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ldo;那兰，你闪开！&rdo;

枪声响起，夹在雪地车愤怒的叫声里。

我紧紧抱住了枫树的树干。

雪地车几乎同时撞上那两个人，推着他们继续高速向前。

向前是万丈深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牢牢抱紧枫树，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刹不住、也根本没想刹住的雪地车，离开了高崖。

惨叫。

伊扬！我的悲泣长久回荡。

强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我不是已经停止服毒了吗？

我忘了基本的医学常识，巨大的精神刺激，可以引起比任何毒品、药品都更迅猛的头痛。

我失去了知觉。

47．车劫

让我清醒过来的，是一股恶臭。

和黑暗。

这两天，我已经适应了黑暗，但黑暗加恶臭还是全新的体验。好在这里的黑暗并非全然一团漆黑，在我头顶上方，露着一些fèng隙，有光线透进来。

我的身下是半软不硬的一堆堆不规则的东西，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则是臭味的来源。我伸展手臂，&ldo;当&rdo;的敲到铁皮上的声响。

我终于明白，我在一个大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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