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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药行会馆大院。下午。

堂会唱得正热闹，台上正表演《挑滑车》。

院里坐满了人，中间桌旁，颖轩、魏大人正陪常公公，白文氏陪着董大兴、隆盛药栈的米掌柜、汇丰钱庄的蓝掌柜等人看戏，身后坐着抱着一岁玉婷的奶妈。

台上高宠边舞边念：&ot;你看那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ot;

景琦孤零零地站着，几乎站到了台边儿，仰着脸儿看得入了神。

&ot;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ot;台上高宠舞枪亮相。

台下好声四起。景琦跳脚高声叫好……忽然看戏的人相继回头看着进门的方向。白文氏不知出了什么事，也回头看。只见颖宇正领着教堂的容神父走进来，后面跟着扮成了男孩子的黄春。

白文氏大为惊讶。常公公和魏大人也吃了一惊。

颖宇将容神父让到了第二排的一个空桌旁坐下，黄春侍立于后。

原来桌旁坐着的两个老头儿忙欠身施礼。

颖轩回头低声对白文氏：&ot;这是怎么了？老三怎么带了个洋人来？&ot;

&ot;谁知道，他没跟我说。&ot;白文氏忙站起走过去。

常公公问颖轩：&ot;二爷，贵府怎么还和洋人连连着？&ot;

景琦：&ot;我们家只有三爷入了洋教。&ot;

常公公：&ot;哼！留点儿神，洋人有什么好东西！&ot;

颖轩：&ot;是！是！&ot;

白文氏走到桌前，容神父忙站起，颖字忙殷勤介绍：&ot;德国神父容华史。这是我们二奶奶。&ot;

&ot;百糙厅大名久仰，今天特来贺喜。&ot;容神父回身示意，黄春忙捧上了一个盒子。

白文氏：&ot;这可不敢当！&ot;

容神父：&ot;不成敬意。&ot;

颖宇：&ot;收下吧，收下吧。&ot;

&ot;谢谢，谢谢，您看戏！&ot;白文氏向颖宇使个眼色，颖宇忙跟她走到一边。

白文氏：&ot;你这算哪一出？怎么把洋人弄来了？也不打个招呼。&ot;

颖宇：&ot;那怕什么！人家可是诚心诚意来贺喜的。&ot;

&ot;你看，咱们也不懂他们洋人的规矩！&ot;

&ot;放心，有我呢。&ot;

容神父拿出一个大吕宋烟盒，让身旁的人抽雪茄，人们慌忙摇手不敢抽。

容神父拿起一支，黄春忙擦燃火柴点烟。

各桌的人惊讶望着，议论：&ot;什么玩艺儿？&ot;&ot;没见过。&ot;

&ot;我听说过，叫&039;起灯儿&039;，不用吹一擦就着。&ot;后桌的人也都站起来张望。

颖宇走回容神父桌前，也拿起一支雪茄，黄春点火，颖宇十分得意地抽起来。

容神父十分感兴趣地看看戏。

台上的演员正在开打。

后台。

景琦、景武、景陆等孩子们正大闹后台，有的拿枪、有的戴上髯口、有的耍着大锤，一片混乱。后台管事的进门，见状大惊：&ot;哎哟，这儿怎么唱上《闹天宫》了？！小爷们，这不是毁我吗！别在这儿搅和，出去出去！&ot;管事的轰了这个跑了那个。

景琦迅速拿了一堆戏衣和一只大锤偷偷溜出了屋。

管事的终于把孩子们都轰了出去，忙着收拾东西。

茅厕内外。

景琦正兴奋地脱了裤子换戏装，黄春匆匆跑进，见状噢地大叫一声掉头跑出。

景琦喊：&ot;跑什么？来吧来吧，我这儿扮戏呐！&ot;

黄春在外边儿要景琦出来，景琦却不在意：&ot;嗨！你尿你的，我穿我的。&ot;

黄春仍坚持要景琦先出来，景琦叨叨着赚&ot;他&ot;事儿多，提着裤子出来，黄春忙进厕所，才蹲下，景琦又探进个脑袋问：&ot;你是刚才和那洋人一块儿来的吧？&ot;

黄春吓得忙提起裤子站起来大叫：&ot;你干什么？&ot;

景琦觉得好笑：&ot;怎么撒尿还怕人看啊！&ot;黄春不禁脱口而出：&ot;你是男的！&ot;景琦嘲笑地：&ot;那你不是男的呀？&ot;谁知黄春竟果断地：&ot;我不是！&ot;

景琦懵了，看着黄春发愣。

黄春又坚决地：&ot;快出去。&ot;景琦道：&ot;好，我出去。&ot;

到了外边，景琦仍感到奇异迷惑，又返身窥探，不禁笑道：&ot;哟，蹲着撒尿，真是女的。&ot;

黄春大叫：&ot;讨厌--&ot;

景琦又缩回身，忙穿好靴子，又穿上拖了地的裙子，边穿边道：&ot;哼，还女扮男装，想唱《大英杰烈》吧？&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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