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琦把凳子搬到一边,慌忙跑回自己座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桌下早备好的一盆清水,又坏笑着伸头望窗外。
韦先生一身簇新的长袍马褂缓缓走来,刚推门,就被落下的墨盒盖儿洒了一身墨汁儿,他狼狈地扎撒着双手,不知所措……
孩子们拍桌子鼓掌大笑大叫,景琦忙从桌下端起睑盆走到韦先生面前说:&ot;请先生快洗洗吧!&ot;
韦先生一口南方口音怒道:&ot;这是谁干的?啊?!谁干的?!&ot;
景陆:&ot;白景琦!&ot;
&ot;我去告诉二大妈!&ot;景武说着就向门口跑,却被景琦一把揪住,脚下使了个绊儿又将景武按到地下。
&ot;我叫你去告!我叫你去告!&ot;景琦用手沾了一下地下的墨汁儿,在景武脸上乱涂起来。景武立即成了个大花脸。孩子们围上来乱喊乱叫,不知谁又将一盆水倒在二人身上……
韦先生气急败坏,一跺脚离开了。
白宅大门道。
韦先生拉着自己的衣服气愤地叫胡总管看:&ot;太没有家教!太没有家教!&ot;
胡总管十分客气:&ot;实在对不起,这孩子实在是太难管了,没少挨打!&ot;
韦先生:&ot;太出圈儿了嘛!你看,为了今天开馆,我特意换了一套新长袍马褂,在天成号定做的,你看你看!……&ot;
胡总管劝解着:&ot;消消气消消气!先生换上找那一套。&ot;
韦先生:&ot;算了吧!这样的小无赖我是教不了的!教不了!&ot;
胡总管:&ot;别别,您先屋里坐,我去请二奶奶!&ot;
韦先生:&ot;不要请了,请什么请?!我认倒霉好了!再会,再会!&ot;
胡总管忙拦住:&ot;您不能这么走,您稍微坐一坐好不好!您……&ot;
韦先生十分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总管急得直转磨:&ot;哎呀!这下儿又麻烦了!&ot;
白宅二房院。
院门被颖宇猛地踹开,颖宇左手拉着景琦,右手拉着满脸墨黑的景武,怒冲冲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白方氏、雅萍、胡总管和孩子们。颖宇大叫:&ot;二奶奶,你出来!&ot;
白文氏和颖轩忙开屋门走出来:&ot;怎么了?……&ot;白文氏立即发现了满脸黑的景武,惊诧地:&ot;哟,这是怎么了?&ot;
&ot;怎么了?!&ot;颖宇把景琦一推:&ot;您这位琦少爷,又把教馆的先生气走了,还打我们小五,瞧瞧给抹的,成了窦尔墩了!&ot;
白文氏转头审视地望着景琦,景琦却满不在乎地仰头望着。白文氏拉着脸问:&ot;是真的吗?&ot;
景琦老老实实地:&ot;真的!&ot;
&ot;前些日子我怎么说的?你再气走了先生就怎么样?&ot;
&ot;赶出大门儿,去街上要饭。&ot;
白文氏二话没说拉起景琦向外就走,直出院门。
颖宇等都莫名其妙,跟着追了出去。
白宅大门口。
白文氏把景琦拉到大门口,使劲儿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狠狠地:&ot;要饭去吧你!&ot;
被推出去的景琦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望着白文氏。白文氏满面怒容,但显然是在等着景琦求饶。景琦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无求饶的意思。白文氏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喝一声:&ot;关上大门!&ot;
秉宽上前将大门关上,插好。白文氏忿忿地转身向回走去。
颖宇等惊愣地望着:&ot;得!这下老实了。&ot;
被扔在街上的景琦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灰溜溜地转过身望着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一个卖半空儿的挎着篮子走过,哈喝着:&ot;半空儿--多给!&ot;接着过来一个要饭的老头儿,拄着棍儿向行人乞讨:&ot;赏俩吧,老爷!&ot;
景琦不知该干什么,无聊地坐到了台阶上。
白宅二房院北屋厅。
白文氏坐在桌旁抽抽噎噎地用手绢擦着眼泪。颖轩低头踱步,不知说什么才好。
雅萍拧了一把湿毛巾,到白文氏身边:&ot;你怀着月子呢,可不能这么动气。&ot;
白文氏:&ot;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你们看看谁管得了,这孩子我白送他!&ot;
颖轩两眼望地缓缓踱步,似是自言自语:&ot;谁敢要他?那不是引狼入室吗?&ot;
雅萍:&ot;你别火上浇油了!快把孩子叫回来,管教管教就行了。&ot;
白文氏又来了火儿:&ot;谁也不许理他!叫他饿死在外边儿。&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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