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在心中怒吼。
系统终于回应,冰冷机械的声音首次带上了一丝迟疑:
【警告:检测到“高位格污染源”,疑似‘天道本体’已堕落。】
【原始推演模型失效……重新校准中……】
【末法倒计时加速——剩余八万九千年。】
八万九千年!
原本还有一百万年的缓冲期,如今竟被一口黑雾直接削去了九十一万年!
苏辰双拳紧握,指节发白,眼中怒焰与清明交织。
他猛地抬头,声音如刀劈开迷雾:
“所以……律傀降世,灰诏现世,骨尊执劫,全都是它的爪牙?!三清之争,截教覆灭,封神榜出,甚至巫妖大战……这一切都不是量劫自然演化,而是——有人在用杀戮与毁灭维持封印平衡?!”
那残魂——开天仆,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岁月裂痕的脸,眼中是亿万年的悔恨与绝望。
“是……历代‘归元者’皆被选中,以为能重启本源,回归太初。可每当他们靠近此门,便会听见低语……那声音自称‘天规’,说只要献祭自身,便可修复天地。于是他们自焚道心,化作薪柴,只为点燃一道虚妄的光……”
“可他们不知道,”开天仆声音嘶哑,“那光,正是用来加固锁链的火焰。”
苏辰呼吸停滞。
原来所谓“救赎”,不过是献祭。
所谓“天道运转”,不过是一场持续万古的囚禁仪式。
而他自己,刚刚用精血唤醒航路,打开这扇门——岂非也在重蹈覆辙?
他低头看向手腕,黑雾虽隐,但那一丝冰冷的吸噬感仍在。
寿元正以极细微的速度流逝,每一息,都在为那未知存在添砖加瓦。
可就在这时——
洛曦动了。
她没有看苏辰,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缓缓拔出了曦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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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鞘刹那,整片倒悬星空剧烈震荡,九碑齐鸣,黑链嗡嗡作响,仿佛受到了某种克制性的压制。
她一步踏前,剑尖直指舟眼石中映出的主碑——那刻着“终”字的一块。
“所以这一次,”她冷声道,声音如霜般清晰,眼神如寒星坠世,“我们不听它的。”
剑光骤然爆发,与甲板上尚未消散的圣莲金芒共鸣,轰然斩向虚空!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断裂声响起。
连接归元巨门与苏辰手腕的那缕黑雾,应声而断!
苏辰望向舟子——那艘沉默漂浮于混沌中的古老道舟,船首雕着一株与他本体极为相似的灵根图腾,此刻正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洛曦一剑斩断黑雾与巨门之间的冥冥感应,剑光如曜日横空,撕裂了倒悬星空中那层腐朽的秩序之网。
九座天道碑剧烈震颤,尤其是刻着“终”字的主碑,被曦光剑贯穿之处,竟浮现出一道细微裂痕,仿佛某种亘古不变的法则,在这一刻首次出现了动摇。
苏辰立于道舟甲板之上,目光死死盯着那具被钉在星空中央的盘古巨尸,心中怒潮翻涌。
原来所谓天道,并非至公无私的运转规则——它本身就是被囚禁的“眼”,而如今执掌天地律令的“天规”,却是寄生其上的腐化之物!
它以量劫为食,以杀戮为薪,用亿万生灵的悲愿与道果,加固对真正本源的封印!
三清之争、封神大劫、巫妖覆灭……皆是它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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