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洛阳相府。
夜色沉沉,宫城方向灯火点点。曹操披着鹤氅,独自立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杯冷酒,半日未饮。
郭嘉走上来,低声笑道:“丞相又在思量天下之势了?”
曹操转身,眼神复杂:“奉孝,你可知……我之前,正是急于求功,才在赤壁一败,几乎赔尽北方积蓄。”
郭嘉一怔,不解:“赤壁?赤壁在南,尚早啊。”
曹操摇头,没有再解释。他不能说“重生”二字。
他压低声音:“孙权新立,刘表垂老。照理说,现在正是下江南的好时机。可我心里,却只觉不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方的宫阙:“朝廷在洛阳,陛下多疑,时时忌我。若我贸然挥师南下,哪怕赢了,也未必得安。与其冒险,不如先守。”
曹操缓缓踱步,语气沉稳:
“我想通了。东吴有江水天险,刘表有荆州险要。与其冒险,不如把根基打牢。”
“北地虽定,然豪族未尽附,郡县暗流犹多。曹氏要立世,不在一时功业,而在百年之基。”
他目光锐利:“我有五子:昂、丕、植、彰、冲。昂稳重,丕深沉,植有才名,彰勇武,冲机敏。与其劳师远征,不如好好经营曹氏,把他们一一安排稳妥,既育其长,也扶其短。”
郭嘉听得眼中渐渐发光:“丞相此意……是先养家势,再谋天下?”
曹操点头:“正是。曹氏若如一棵大树,须得根深土厚,方能抵风雨。”
次日,曹操召荀彧夜议。
烛火下,荀彧手执简册,神情肃然。
“文若,”曹操开门见山,“我欲暂缓江南之谋,先经营曹氏根基。你以为如何?”
荀彧静默片刻,缓缓叹息:“丞相此言,正合吾心。自古外举不如内修。朝廷疑丞相,士族观望,若不先笼络人心,纵得江南,也不过虚壳。”
曹操望着他,眼神一瞬间柔和:“文若,我知你最懂我。你看昂在洛阳,近帝得信,丕在军中随我历练,植得名士称颂,彰习武艺于逍遥派……这便是我真正的筹码。”
荀彧微微点头:“丞相欲以曹氏子弟为骨干,以法度为筋脉,以人心为血脉。如此,则天下虽乱,曹氏可安。”
酒过三巡,众谋士散去,曹操独自留在烛影里,轻声自语:
“赤壁之败,我不愿再尝。”
“天下不必急于一统。皇帝疑我,我便示以退。外人观望,我便安抚士族。只要曹氏根基不动,江山迟早会入我囊中。”
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烛火摇曳,照出他鬓角的白发,却也照出他眼中的坚定。
建安十五年春,洛阳乍暖还寒。
相府中,曹操披着玄色长袍,案头放着尚未干透的奏疏。他朗声念道:“天下英雄,唯才是举,不拘品行——此言若下,诸公以为如何?”
荀彧眉宇一动,拱手而议:“丞相此意,恐遭非议。世族向来重门第德行,若忽视品行,只看才用,必有人指为乱制。”
郭嘉却倚案而笑:“世族之德,往往是假德。若论真才,正该如此。丞相此令一出,天下寒士必争相而来,士族再不敢独占贤名。”
曹丕端坐一旁,沉声补了一句:“父亲若真行此令,必能动摇门阀之势。”
曹植则一拍手,兴致勃勃:“二哥谨慎,我却以为,这是好事!寒门子弟若能得志,何愁无人入仕为我曹氏效力?”
曹操看着几个儿子,嘴角微扬:“我既起自寒门,岂能忘本?天下有才之士,不可因德行微瑕、门第卑下而弃之。”
他挥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
“唯才是举,不拘品行。”
这一日,《求贤令》正式颁下。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
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此令一出,朝堂震动。
张音等旧臣在朝上直言:“德不配位,必为祸乱!”
荀彧却上前劝道:“德行固然重要,但丞相立身之本,在于收揽天下人心。若门阀独占贤名,寒士心必离。此举虽逆古制,却合今时。”
皇帝刘协闻令后,眉头微蹙,却没有反驳。他心里明白:曹操此令,既是笼络人心,也是昭告天下,汉室虽在,但真正能给人才出路的,已是丞相府。
洛阳街巷间,读书人奔走相告。青衣布袍的寒门学子,激动得彻夜难眠,纷纷誓言要投身曹氏门下。
一时间,“求贤”二字,响彻天下。
当夜,曹昂回到相府,独自找到父亲。
“大人,此令虽好,但寒士与门阀必有冲突。若士族反感,恐会结党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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