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负手而立,目光却落在地图上的长江一线,神情深沉。
赤壁……烈火焚舟,乌烟蔽日。
上一世,我满盘皆输。今世,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胸口微微发紧,他强压下心绪,转身喝止争执:“够了!诸君所言,各有可取。此战非一时可定。”
众人拱手称是,厅内渐渐静下。
荀彧缓声补上一句:“主公,只要守住中原,江东不敢轻动。此事不必仓促。”
郭嘉却依旧摇扇低笑:“但愿孙权真如文若所料,不然十年后,东南只会更难。”
曹操目光掠过每个人,最终缓缓落在地图上长江的弯折处,喃喃道:“江东……不可不虑。”
偏厅众人渐散,只余灯火半盏。廊外风声吹动竹影,若隐若现。
曹操负手而立,背影映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峭。荀彧没有立刻离开,只静静站在一旁。
良久,曹操缓声道:“平慧,还记得当年你我辩论兵与礼么?”
荀彧一怔,轻笑:“怎会忘?你说兵者不外乎强弱之争,我却言治世之本在于礼。后来……你弃笔从戎,我却入仕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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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微微颔首,眼底浮出一丝怀旧:“世道推人,各有路途。今日我立于此,却仍会想,那时若循你之言,只以礼法治天下,是否比如今……更安稳些?”
荀彧看着曹操的背影,心中微震。多年辅佐,他很少见曹操露出这种迟疑与脆弱。
荀彧沉声答:“主公,治世与乱世异也。今日若无你横扫群雄,天下已碎裂矣。礼法,须先有安定方能立足。”
曹操缓缓转身,眼神复杂:“可若天下过早一统,帝室与世家岂能容我曹氏?我恐未得安定,先有祸端。”
荀彧心口一紧,瞬间明白主公所忧:那是对“功高震主”的隐忧。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而坚定:“平思,你心中所虑,我也知之。但想想往昔。党锢之祸时,多少清议之士横遭屠戮。我们少年皆以为清议可救天下,结果如何?若无你今日之功,他们早化白骨尘土。世道已推你上来,你唯有担之。”
曹操怔怔望着荀彧。灯火摇曳,映出荀彧清瘦却坚定的面容。
曹操忽然一叹,压低声音:“平慧,你知我心。我并非真贪天下,只是怕曹氏百年之后,被人视作篡逆,重蹈董卓、王莽之辙。”
荀彧目光微动,缓缓答道:“平思,你不同。董卓残暴,王莽虚伪。你所行虽多用权术,却始终不忘安民。百姓心中自有公论。”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带着深情与笃定:“若你愿收锋,愿留余地,天下人自然记得你是治世之功臣,而非篡国之贼。此事,我荀彧愿以身作证。”
曹操心头一震,望着荀彧的眼神,既感慰藉,又有一丝酸涩。
烛火渐暗,二人相对而坐。
曹操缓缓举起酒壶,为荀彧斟满,语声低沉:“平慧,幸得有你。无论来日是明主辅臣,还是乱世奸雄,只要你在,操心中便不至孤寂。”
荀彧执杯而起,郑重一拜:“愿与主公共度风浪,直至海晏河清。”
两杯相碰,清声脆响,却在夜深的廊庑间久久回荡。
次日清晨,洛阳仍笼着薄雾。曹操在府中后园踱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却心不在焉。
忽然,一阵轻笑声传来:“主公,昨夜与文若议到深夜,可是心下仍不得安眠?”
曹操抬眼,只见郭嘉正倚在松树旁,手里摇着折扇,神情慵懒,眼神却锐利。
曹操微微一笑:“奉孝,你一向夜饮无度,竟也知我未眠?”
郭嘉摊手,笑得不羁:“昨夜灯火不灭,我怎会不知?你与文若对坐,必是谈些‘收锋藏锐’的大道理罢?文若之言,温润有余,却难破你心结。”
曹操挑眉:“哦?那依你看,我心结为何?”
郭嘉摇扇,眼神灼灼:“主公怕的,不是东吴,不是刘表,而是……天下过早归心。若一统太快,帝室疑你,士族忌你,你曹氏反而危矣。是不是?”
曹操心口一震,面色一凝。他昨夜只敢在荀彧面前隐约道出,如今却被郭嘉一语点破。
他低声道:“奉孝,你果真洞我肺腑。”
郭嘉大笑一声:“这有何难猜?主公自官渡大胜后,眉眼间常有迟疑。人道你喜功,其实你最怕的是功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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